在武侠世界里,
周伯通武艺高强,
地位显赫,
却爱玩爱闹,
童心未泯。
而在现实生活中,
也这样有一位文化界巨人,
他仅用三个字影响了中国数十年,
江湖人称“老爷子”,
而如今,他却整日哭哭啼啼,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叫孙冕,
1953年,出生于广东,
15岁的时候,就充满豪气,
有次,他跟同学去送行,
结果因为晚到船已开走。
在大家正束手无策时,
他说:“不行,这么送行太不爷们了!”
接着,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向船游去,
至今,大家都会谈论他的这一壮举。
1972年,高中毕业后的他,
进入了一家五金厂当学徒。
直到1977年,他才投身到最爱的传媒事业,
1987年,他创办了中国第一份彩印报纸。
1990年,
他成功策划了中国第一个名人广告:
《三九胃泰·李默然篇》。
与此同时,他与导演孙周成立广告公司。
但是,在他的内心还有着更大的野心:
要办一份像《时代》周刊,
和《生活》杂志一样伟大的报刊或杂志。
不断尝试的他,
在1992年,与暨南大学新闻系合办了《晨报》,
但因为没有国家刊号被停刊。
1995年,他又和侨联合办了杂志《七天华讯》,
只办了七期又惨遭夭折。
接连遭拒的他,并不打算放弃,
于是他天天跑到广东新闻出版社去磨,
一直磨到处长都被他打动亲自向局长说情,
大半年过去,终于盼来《新周刊》的诞生。
主办权是拿下了,
可办杂志每天都要花钱,
不到一年,他能用的资金已经枯竭,
唯一仅存的王牌是当年通过窦文涛,
找到的封新城。
就这一年,封新城也发现,
原来孙冕手上根本没什么钱。
但他真想和孙冕一起把《新周刊》,
办成像《时代》那样的巨头杂志。
封新城看中了孙冕的人格,
所以尽管没钱,
他也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干。
而孙冕也看中封新城的能力,
他充分相信封新城,
甚至在一些大的决策上,
封新城让他拿主意:
“你是老大,你决定。”
而孙冕却说:
“我情愿不做老大,老大是江湖的事;
我宁愿做兄弟,兄弟是家里的事。”
就这样,期刊磕磕绊绊的勉强维持着,
一直到1997年,
《新周刊》推出香港回归特辑,
一举引起了业内的全部瞩目,
那天他和孙周激动地痛哭流涕。
然而没过多久,
孙周还是觉得太过艰难,
他说:“我们不是没才,
不是没有人,是裤子口袋太浅了,
我求你停了它,把它卖了吧!”
但孙冕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不行,杂志已经有影响力了,
不能就这么让它没了。”
因为他的坚持,
之后,《新周刊》得到三九集团的注资,
杂志改版单期发行,
2000年,仅广告收入就达2000万。
人们佩服他的勇气,
但他并不觉得多了不起,
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你总是要活着,
生下来这一天你就知道要死,
难道你会因为知道你要死,
就选择不去活着了吗?”
《新周刊》得到了肯定,
孙冕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
2003年,《新周刊》在哈巴雪山,
举办了一次攀峰活动,
作为社长的他,本想只是凑个热闹,
却不想意外碰到了王石,
当时他特别不理解:
一个大公司的老板,
干嘛要去做登山这么辛苦又没意思的事情?
结果,一路下来,
他也被王石带入了“坑”,
在登山中,
他发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也发现了一个不同的自己。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他,
越攀越高,越走越远…
全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
他已经全部登了个遍。
而且还创下了两项世界纪录:
全球从北侧登顶珠峰年龄最大的华人!
全球杂志创始人中,
唯一把自己杂志旗帜,
插上珠峰之巅的人!
每一次的登山,
也让他有颇多感触:
“登山其实就是一条心路,
有很多的痛苦,不是腿走不动,
而是你的心跨越不过去。”
2011年,
陈坤发起了“行走的力量”公益活动。
六年来,孙冕几乎每年都参加,
陈坤称他为“大哥”,
他们也因此成为拜把兄弟。
已进入花甲之年的他,
在队伍中比有些年轻人体力还好,
他说:“我不想老,也不想死,
我对生命的状态要求很高,
我要自在、自由、开心、放松。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可以这么活?
我说谁都可以这么活,
谁都可以像我一样帅!”
休闲的日子没过多久,
他就被一个特殊的群体,
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他煞费苦心,
却一路从头哭到尾。
因为,他听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位90多岁的老人,
他曾是远征军战士,
政府每个月为他发放50或100块救助金。
然而有一次,他去领的时候,
工作人员却说这个钱没有了。
当他一分钱也没拿到,回到孙子家时,
孙子鄙夷的说:你这个老不死,
政府都不要你了,你还有脸回家。
这个曾以己为豪的战士,
如今却活在屈辱之下,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服毒自杀,
选择有尊严的死去。
这个故事,
深深刺痛了孙冕的内心,
他说:我踏入了一个泥塘,
一个不能自拔的泥塘。
每次触目所及,
每次痛哭流涕。
他曾见到一位老兵住在羊圈里,
里面破败不堪,没有窗户没有阳光,
仅有两个凿开的门洞,
老人身上到处都是跳蚤咬的疙瘩。
还有一位老兵,
住在一个只有2米宽、3米长的屋子里,
老人在屋里垒了几块石头,
做饭烧柴取暖都在里面,
孙冕见此哭着说:
爷爷你怎么可以在一个灶里面生活呢?
更可怜的是,
为了饮水,
老人在门口挖一个大水槽,
靠下雨时积下的污水度日。
还有吕先德老人,
在战争中受伤,
如今行动不便,
住在一家农户的厨房里。
杨耀胜老人,
曾英勇杀敌,
如今却住在一个没窗户、
无水电的棚屋里,
不仅如此,他还遭受着儿子记恨。
很多老战士,
因为抗战无儿无女,
还有的因为历史原因,
遭遇着子女的记恨。
这样心痛的行程,
一个接一个,孙冕知道,
可伶的老战士还有很多,
但是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了,
能救一个算一个,
很有可能,
一次的见面就成了诀别。
更可悲的是,
有的子女却以此当做摇钱树。
某次,孙冕与陈坤募集了2万元,
为一个河南老兵治病,
然而,老人还是在不久之后逝去。
但老人的遗体在太平间里冰冻了11天,
子女向他们索取3万元,
否则不将老人安葬。
孙冕知道后悲愤交加:
“什么世道,什么人啊!
到底要多少!!!”
最后经过谈判,
老人在14天后,
才得以入殓……
在救助的这条路上,
孙冕看到太多的心酸,
那些在战场上骄傲的战士,
晚年竟如此悲凉。
不仅物质上没得到关爱,
更悲凉的是,
他们遭受了太多精神上的痛苦。
于是,在2014年,
孙冕站在TEDxChongqing的舞台,
他挥泪讲解着老兵的故事,
很多人受到感染痛哭失声。
是的,很多老战士一直等待着,
他们只想获得基本的尊重,
“我们当年是去抗日的!
是为了这个民族打仗!”
孙冕发下毒誓:
“如果不能让幸存的老兵,
在他们暮年过上有尊严的日子,
切断我的手指,誓为抗战老兵募钱,
即便变卖家产,也要救老兵,
救一个是一个,死不罢休!”
这些年来,
他多方呼吁,
联合圈内陈坤、韩红等知名艺人,
组织各项救助行动,
然而,每一位志愿者,
无一不从头哭到尾。
2008年走了2个老兵,
2009年走了17个,
2010年走了81个,
2011年走了87个,
2012年走了271个,
2013年走了378个…
他们救助的速度,
赶不上老兵老去的时间,
也赶不上他们逝去的时间。
这每一个数字背后,
都是曾为国家抛洒热血的生命,
他们不该因时间久远,
而被人们遗忘。
孙冕痛苦着:
“这种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说一个老人,前天他还问说,
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我还答应他,我再来看你。
再次听到消息,老人就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多少干善事的,
你捐个学校,帮个学生,
都希望孩子们将来长大成才,
感觉是在干一件有希望的事,
可是我们呢?是老兵的培土人!
只能在走之前,给他最后的温暖。
好不容易筹到了善款,
最后老人还是走了,
而且是带着遗憾走的。”
他自责着,
为什么他现在才出现!
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他们!”
2013年7月,民政部发文,
优抚原国民党抗战老兵。
孙冕带着优抚文件,
一个个拜访老兵。
每次问到他们需要什么东西时,
他们总会铿锵回答:“不需要!”
但当从孙冕口中得知被认可的消息时,
却一个个掩面痛哭。
或许,他们要得并不多,
只是最基本的认可与尊重。
这是一份迟到的承认,
好在它终于来了。
如今的孙冕,
自己的存款还不到5万块,
他为了老兵倾家荡产,
然而,他却感到安心、自豪。
办杂志是为了实现理想,
登山是为了救赎心灵,
而发起“抗战老兵救助行动”,
就为了唤醒社会的良知。
在历史的暗角里,
时间带走了伤痛,
却留下了故人,
有些人不该被遗忘,
因为他们是人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