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路上碰巧遇上拥堵,车窗外只听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叫嚷着:“现在谁还穿布鞋,我不穿!”而身旁的妈妈蹲下身子劝慰着说:"这是姥姥给你做的新鞋,你穿上给姥姥看看,好不好?”不远处一位老妇人提着大包小包好像在等公交车,我猜一定是为了外孙等的。只听见孩子姥姥说:“孩子不愿穿就不穿吧!”说完就招手拦下公交车。我想在孩子眼中这双老土的布鞋一定是不符合他的审美的,对于他来讲也许橡胶底的名牌鞋才是正确的最佳选择,但是孩子却不知道这双普通的布鞋到底包含着怎样的亲情与疼爱!
我小时候也穿过布鞋,母亲也常常会给我做布鞋穿。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还不像现在车水马龙、高楼叠起现代又科技,那时的住房都还是是普普通通的平房,最先进的农村科技普及就是电线杆子,而对于现在的像什么iPhone x手机,移动网络通信了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在九十年代的那个特殊时期当时最主流的信息渠道还是报纸新闻,即便是现在普及的电视机在当时也是稀罕物,所以在那时即便是一双新鞋都会成为村里的热点话题。在那个年代谁要是穿了新布鞋都会先被踩一脚,那时踩一脚多半是沾沾喜气偶尔或是调皮的玩笑。在那个你追我赶的简单年代,连最普通的新衣服新鞋一年最多有一两次买的机会。每逢过年的时候孩子们才会有新衣服新鞋穿,这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标准,那个时候的过年才是真正的的热闹,全家老小多则七八口人少则三四口都赶着趟儿大包小包的买着年货,那时候邹平还不像现在一样一天来个几次都没问题,那时即便是有通县城的车也是三个小时一次,去一次邹平县城感觉瞬间就万众瞩目了,即便那时的邹平县城还只是有几座高楼。别看现在邹平的服装城倒闭了,但是在九十年代的那个时候服装城还是非常非常奢侈的地方普通家庭一年也就来一次或是两年来一次,而现在的圣豪在过去还叫商厦,而那时的商厦在我的记忆里都是高大上的,以至于小时候看一眼都会在想站那的保安会不会让我过去交观望费,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着实幼稚可笑。
逢年过节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赶大集,人也多气氛也热闹,人们脸上的笑容都是情不自禁的洋溢出的那种开心的满足的笑。那时候赶集卖鞋的总比卖衣服的多,而买鞋的也是一样买鞋的比买衣服的人多,在那时的双星鞋、回力鞋、人本鞋都是主流,记得也是七八岁的那年我不知怎么了非要买一双双星鞋,可能是看见别的孩子买自己眼馋吧,我一个劲的吵着买母亲一边商量一边拉着我走,那时候的制造业还不算完善,造的鞋子质量也不好料子和里子都很薄,虽然知道不保暖但是毕竟是新鲜事物我也很是追捧。在讨价还价和一次次的妥协下最终我还是没有买到那双鞋,但是我却得到了另外的一种鞋,一双深蓝色面料的布鞋,在那时好的面料都是裁剪衣服颜色鲜艳的布料,一般的普通黑色面料是做鞋的,而我要的布料就是做衣服用的,算是相当奢侈的。但是价格是不同的,颜色鲜艳带花纹的面料是普通黑色粗布面料的两倍甚至三倍,在一次次商讨下我和母亲达成一致要好面料做一双棉布鞋,虽然价格也不便宜,但是比起十几元的双星鞋还是便宜了一半多,在那个晚上母亲熬夜做出了棉布鞋,正巧那年一场大雪天冷的厉害,同村的孩子都买了双星鞋和回力鞋但是都舍不得穿,即便穿了也是最后导致冻了脚。而我不一样他们都有新鞋不敢穿怕弄脏了,所以都穿了旧布鞋,反正那时心里的也是很得意也很暖心,在所有孩子中我是那年唯一不冻脚而且穿新鞋的孩子。虽然母亲没有说什么,但是感觉还是对我有些愧疚,可是我的心里也清楚也许一双普通的双星鞋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生活的成本来讲节约成本才是最重要的。在节俭和疼爱之间需要有种平衡的丈量来权衡,这种丈量的尺度我想便是母爱,而我却在这种权衡的母爱下感觉是那么那么的幸福。
在那个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虽然我没有的到一双潮流的双星鞋,但是我却得到了来此母亲内心最深切的爱,这种爱不单是与母亲的讨价还价和妥协更多的是一种教育,这种教育在权衡金钱和情感的同时往往会让感情的分量大于金钱,虽然没有买到让热眼馋的双星鞋但是母亲对我的爱一点都没有少反而在曲折的过程中和对金钱的精打细算下显得增多了。回过神来望着后视镜里已经踏上公交车的母子我在想或许孩子不懂他错失的并不是一老土双布鞋,而是错失了一种“老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