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晃动的日子(2017年写)

前几天,九寨沟发生了七级地震,西安等城市震感强烈。看着电视上的报道画面,想起汶川大地震期间,我在西安的场景,时隔九年,历历在目。当时,还在准备司法考试,虽然精神意志很受煎熬,但也有一种百折不挠的劲头儿,最终顺利通过考试,也算是功德圆满。而地震中的细节片段,偶尔会萦绕心头,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

五月的长安城,赤乌高悬,薄云轻笼,早已繁花似锦,红男绿女满城心事。政法园居闹市取其静,宁谧如常,总不乏禅定之人,时间在这仿佛是停止着的。一楼角落小教室里,因为没有课,稀稀落落坐着七八个上自习的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我抬头看看黑板上的涂鸦,然后翻开了书。过了一会,正看到信用卡诈骗罪的法条,忽然觉得脚下在微微颤动,教室里开始骚动起来。

大家意识到可能有危险,纷纷收拾东西夺门而出。合书、站起,“信用卡诈骗罪”一页还被撕扯了,我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地面的颤动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摇晃起来!是地震!一条昏暗悠长的走廊,大家跑动起来,就像踩着惊涛骇浪,不知道哪一秒会被吞噬。终于跑到外面,已经有很多人站在小花园里避险,如同逃出生天的诺亚方舟。

这场“震撼了整个亚洲”的大地震持续了两三分钟,深沉有力又不容置疑,传递着来自地心的狂躁无情。惊魂未定的人们陆续从室内跑出来,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互相打探着情况。不久,“震中在汶川”“八级大地震”等消息传来,一些四川籍的学生忧心忡忡的拨打着电话,然而很难接通。地震停止后,我们回到宿舍拿了贵重物品又匆匆出来,在校园里游荡。

到了晚上,校领导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广播里回响起来,安抚大家不要惊慌、保持秩序。本地的同学也说起“秦始皇选地儿不会错”之类的玩笑。对于“关中黄土层厚不会有大地震”这个说法,我是不敢信的。因为有记载,在明朝,关中地区曾经发生过一起大地震,十室九空,惨绝人寰。但是,实在无处可去,还是回到了宿舍。我们宿舍四个兄弟合计了一番,只留了一盏台灯亮着,大家合衣而眠。

睡到凌晨时分,一阵咚咚当当的声音把我惊醒,“楼塌了?!”来不及多想,直接滑下床,抬眼一看,宿舍兄弟们也刚刚准备好,大家开门飞奔而出。下楼梯时,我才醒过味来,听到的“咚咚当当”是学生疯狂逃跑踩踏楼道的声音。下楼后看到许多衣衫不整的人,披着床单的,裹着被子的,各种狼狈。经此一吓,大家再也不想回宿舍睡了。于是,操场、草坪、过道,到处变成了露天营地。人心惶惶的日子,到了六月才逐渐消散。

国有难,天垂泪。大地震突如其来,震中地区伤亡惨重,救援困难重重,牵动人心。2008年是多事之秋,为中国加油的呼声,屡次响彻云霄,令无数人为之动容。大家通过各种方式,捐款捐物奉献爱心,为灾区出一份力。全国哀悼日里,面朝汶川方向,为死难同胞默哀,为中华民族祈祷。地震灾区那些打动人心的故事,也感动并告诉着我们:人世无常,好好生活,要永远坚信爱和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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