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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林婉裴昭

简介: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林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我?”

“看心情。”

“婉姐,裴昭哥是真的很想离开你,不如......”隋安扫了我一眼,眼底藏着嫉妒,转身对上林婉,仍是乖顺模样,低声劝道。

他迫切的希望我和林婉离婚,把我取而代之。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林婉打断他,抬手摸着隋安的脸颊,神情温柔:“放心,不论我和他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隋安乖巧的点点头。

我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拿出手机准备叫车离开。

“咔哒”一声,在病房里声音分外清晰。

厚重的硬纸张落在地上,才会有如此声音。

名片很有质感。

我立刻弯腰捡起来。

这张名片承载着我的希望,我分外重视。

“什么东西?”林婉眼神锐利,目光直直看向我手中的名片,“拿过来。”

我站在原地未动,冷淡道:“和你无关。”

“拿过来。”林婉重复。

见自己说话没用,看了隋安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朝我走过来:“裴昭哥,就是给婉姐看一眼,你们是夫妻,不该对她有隐瞒。”

说到后面,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知道林婉改变主意不和我离婚,隋安心中有怨气,不敢对林婉表露,只能对我发泄。

他逼近我,一只手摁着我的肩膀,把我整个人推到门板上。

肉体碰撞,声响沉闷,门把手正好膈着后腰,疼痛不已。

我“嘶”了一声,不忘把攥着名片的手藏在身后。

隋安另一只手精准的抓住名片一角,大力抽出。

名片边缘锋利,把我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鲜红血沾染在名片边缘。

那张带血的名片被隋安捏在手中,他得意看我一眼,转身献宝一样把名片递给林婉。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伤痕出神。

伤口处仍然有鲜血涌出来,凝结成血珠,低落在地板上。

我却感觉不到疼,只冲到林婉床边:“还给我。”

隋安挡在我的身前,不让我靠近:“裴昭哥,婉姐就是看一眼,难不成这东西见不得人?”

他刚才没细看名片,恶意揣测:“该不会是提供上门服务的吧?”

没得到我的认同,他自话自说:“我知道你很久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了,但是你不能这样堕落啊!”

“滚开。”我推隋安,他像是一座山,巍然不动。

面对隋安一再挑衅,恶毒的话凝结在嘴边,理智却让我硬生生忍下来。

按照多次和隋安交锋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和隋安争执对我没有好处,有林婉维护,我永远是败方。

甚至,林婉还会觉得我在和隋安争风吃醋。

所以,我只看向林婉。

林婉看清楚名片上面的字,神情莫测,最后化为嗤之以鼻:“裴昭,你的小把戏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名片,随意晃动,笑容轻蔑而不屑:“就算是找脑科专家,你也不应该找她。”

指甲上的钻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光,冷冷刺痛我的眼睛。

“宋许之是我的朋友,她不会配合你演戏,也不会让你通过这些可笑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

林婉的话让我忘记挣扎,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直直看着她:“宋许之是你的朋友?”

结婚以后,林婉很少主动和我提起她的朋友,更没有带着我去见她的朋友,所以我对林婉那些朋友的了解并不多。

拿到名片知道专家名字的瞬间,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并没有细想在哪里听到过。

原来是在林婉这里听到的。

“宋许之这个坏蛋,明明答应过今年要回来陪我过生日,又放我鸽子。”

“宋许之又不回我消息,估计是在忙。”

“宋许之......宋许之......宋许之。”

原来,宋许之九十脑科专家。

那一瞬,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凭着林婉的关系,说不定宋许之可以给我看病,但需要林婉的同意和牵线。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的病,肯定不会帮我。

我苦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林婉沉默一瞬,忽而恶劣一笑:“看来你真的很想见宋许之,不过她现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如果真的有病要治,不如,让你们见一面。”

我的呼吸停滞一瞬,心中忍不住升起期待。

只要能见到宋许之,我的病就有希望治好,甚至不用治好,让我多活一段时间都可以。

林婉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那双明媚的脸蛋娇憨动人,红唇启合,字字诛心:“求我。”

她就是要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看着我卑贱到尘埃里。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隋安补充,“裴昭哥想要找婉姐的朋友看病,跪下来求婉姐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扯动嘴角,毫无脾气。

他们想要看见我什么样子,我便展现什么样子给他们看。

如果跪一下真的可以换来一次生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骨气,早就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折磨蹉跎没了。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完成以前没有完成的事情。

说着,我后退一步,看着两人,缓缓屈膝。

隋安瞳孔放大,眼眸里闪烁着兴奋,视线盯着我一点点下跪。

林菀始终紧锁着眉头,冷眼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的意思。

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彻底消失,我低头,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垂眸看着眼前一小块地板,喉间发紧:“求你。”

病房里一片沉寂。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我抬头看向林婉,恰好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那眼神复杂,我也看不透。

或许,林婉在得意。

曾经高高在上的裴家大少跪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得意。

“我可以约宋许之出来,但如果她说你没病,你以后就老实一点。”

林婉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瞬:“你的那点小花招,顶多骗骗我们外行,在宋许之面前,一定会被识破。”

我以沉默回应。

宋许之能识破装病,可我是真的生病了。


“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作。”林婉抬头望向隋安,眉眼间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婉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昭哥聪明,还总是粗心,要不是因为我昭哥也不会离家出走,害得婉姐你忍着胃痛到处找他。”

得到林婉的安慰过后,隋安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明亮的眸子微红,说话也弱声弱气,衬得他更加无辜。

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纯良无害。

闻言,林婉的心瞬间软作一汪春水,满眼怜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白净的脸:“好啦,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

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我的心像是扎进去一根尖刺,说不出的难受。

很快却又释怀,暗暗自嘲自己还是太过脆弱。

林婉连跟他翻云覆雨也不避着我,甚至将他带回我们的婚房,让他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们的床上。

现在只是哄他几句而已,简直不值一提。

眼里掠过一丝冷笑,我的心也随之变得冰凉,随即侧身想要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便被捉住:“裴昭,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狠狠瞪着我,绝美的双眸怒意汹涌,不耐烦到了极致,好似我真的在无理取闹。

“林婉,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再忍耐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我不想再和她纠缠,皱着眉头说道,说罢用力挣脱她的手。

大抵是我的语气太过平静,林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又化作滔天怒意:“裴昭,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裴家已经败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怒意将女人的双眸逼得通红,她直直瞪着我,狠声威胁。

听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我下意识抬脚,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而这无疑给了林婉更大的刺激,她像疯了似的,忽然用力将我推向墙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裴昭,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雪白的贝齿咬紧,双眸猩红,甚至隐约能瞧见泪意,语气更加凶狠,比起威胁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顶级律师团队也有的是方法帮她脱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觉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

不用捧着一颗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继续爱她,像是堕入无间地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完仅剩的三个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蓄力,拼命想要挣脱。

可哪怕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手依旧扼着我的喉咙,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林婉的力气有多大。

当初结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拯救林氏于大厦将倾之时,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没多久便开始走下坡路。

她渐渐暴露本性,不仅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允许我靠近她。

为此她特意雇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却仍旧觉得不够稳妥,又跑去学跆拳道,一练就是好几年。

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虽然心痛得像是被万箭洞穿,却再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窒息感越来越浓烈,我挣扎着断断续续开口。

“对,我是想要自由。”

“可当初你用林家作为威胁,逼我嫁给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解脱!”

“以林氏现在的势力,就算离婚,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并没有换来林婉的怜悯,反倒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连指节都隐隐发白,恨不得掐断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闻言,心底又一次涌过一阵苦涩,说不出的悲凉绝望。

结婚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可当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救林氏。

而且我给过她选择,要么同意裴氏对林氏的并购方案,让林氏成为裴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继续担任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承诺会留下所有的老员工。

要么,我投入大笔资金,确保您是用来保命的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给我。

是她自己选的结婚。

我是个生意人,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风险极高,对于回报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林婉则是我最满意的回报。

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却因此恨我入骨。

“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

“林婉,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脑袋渐渐空白,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拼命保持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挣扎着控诉。

因为爱她,过去十年,我没有过一句辩驳,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厌恶和恨。

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想明白这一切,回心转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说个明白。

“闭嘴!”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闻言,林婉彻底疯狂,眼神凶狠阴毒,仿佛狂躁的野兽,雪白贝齿几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感觉喉咙像是要断开一般,拼命喘 息,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口中喷涌而出。

我连忙拿出手机,和宋许之加了微信。

抬头,恰好对上宋许之审视的目光。

视线相触,她坦言:“你越是这样,婉婉越是烦。”

她的意思,是我声称自己生病是为了吸引林婉的注意。

“宋医生,你可以先看看我的病历。”我打断她,“一名专业的医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

宋许之眸光微闪,低头同意好友申请,“我有时间会提前和你联系。”

她抬眸,看着我,眸光清冷而锐利,嘲弄之意分明:“还请你保管好自己的病历,下次可不能赖隋安。”

重新坐回车里,宋许之摁响车喇叭,车灯骤然亮起,灯光晃眼,我下意识用手遮挡。

她又摁了一遍喇叭,催促我让开。

待眼前稍微恢复一些视线,我挪到旁边,车子才缓缓驶离。

我静默看着,心绪平静。

宋许之与林婉同气连枝,她尽管表现的再温和,骨子里还是厌恶我。

转身,我看见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人,头顶光影落在两人身上,林婉一半脸藏匿在阴暗中,神情难辨,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直直看着我。

隋安站在她身边,笑得幸灾乐祸:“裴昭哥,你刚才在和许之姐说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我收起手机,冷脸看着他,“这一次你可以把我的病历藏起来,下一次呢?你最好直接去医院,把我的就诊记录删除。”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看向林婉。

她如果有心,就不该一直偏听偏信,让人去医院一查,就知道谁在说谎。

一抹慌乱从隋安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下意识撇向林婉,抢先开口:“裴昭哥,我真不知道病历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我只是看着你和许之姐聊得挺开心,多说了两句。”

我冷嗤一声,没有理会。

以退为进一向是隋安的惯用手段。

林婉果然出言维护:“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没演,留了联系方式,确定下一次面诊的时间,下次你也一起去?”我近乎偏执的反问。

话说出口的瞬间,又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

为什么一定要向她证明我真的得脑癌了呢?

大概是想亲眼看见林婉知道实情时候的表现。

我自嘲一笑,从两人身边经过。

身后,隋安的声音不大不小传来:“裴昭哥还加了许之姐的联系方式?早知道我也加了,只是考虑到是婉姐的朋友,主动要别人的联系方式容易让人误会,所以没提。”

我脚步顿住。

他这话什么意思?暗示自己有边界感,我没有边界感?还是在暗示其他?

林婉也听出来隋安话里的意思,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强迫我和她对视。

莹白的掌心摊开在我面前。

我垂眸看着她。

隋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

“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

“把许之删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林婉语气强硬,见我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抢夺手机。

我下意识后退,避开她的手,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加她,纯属是为了病情。”

对上她的眼眸,我讥讽一笑:“还有,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加不加其他异性。”

林婉愣住,随即轻蔑一笑:“你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身边的人。”

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锐的甲片透过衣服刺痛皮肤。

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紧贴着墙,没有退路可言。

“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后出现在许之的身边,被笑话的只会是我和许之。”

“我的眼界没有那么窄。”我已经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关于我说的那些话,她从来听不进去,也不相信,说多了都是浪费口舌。

“删了!”林婉强调。

我没动。

目光相触,气氛僵持。

隋安打破僵持:“裴昭哥,你就别让婉姐不开心了,删了就删了,正好也能证明你没有其他的心思。”

沉默半晌,我问:“林婉,你凭什么让我删了别人?”

“凭我们是合法夫妻。”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空气陷入死寂。

林婉微微扬起下巴,补充:“你现在是在履行夫妻责任。”

“夫妻责任?”我将这四个字在唇边回味片刻,抬眸看向隋安:“责任和义务是对等的,如果我删除别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你需要把第三者赶出去?”

“你在和我谈条件?”林婉微微眯起眼眸,见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笑:“没事,我有的是办法。”

她牵着隋安的手朝室内走去,没两步回眸看着我:“裴昭,你早就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大门在我面前关闭,光线被隔绝,只留下一小方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未动,身子靠着墙壁的支撑没有摔倒。

抬手抹去面颊上的冰凉,长呼出一口气。

自从裴氏倒台,我和林婉早就不能站在一个平等的面上对话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和她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

以前,她在我们之间的情爱里占据上风,现在她在实力占据上风。

我从来都没有还击的力气。

门打开一条缝,管家见我站在阴影里,语气细微仿佛害怕惊吓到我:“先生,夜里凉,快些进来。”

那一束暖黄色的光落在身上,明明没有温度,我却觉得温暖。

跨过大门,我紧紧握着手机,就好像握着生的希望。

经过二楼原来的房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婉姐,裴昭哥说的没错,我就是第三者,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林婉语气无奈又宠溺,难得有耐心。

我无心再听,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躺下,给宋许之发消息:“宋医生,明天上午去医院如何?你如果觉得病历不可信,可以现场做检查。”

消息没有发出去。

红色的感叹号刺激着我的眼睛。

握着手机的手挡在眼前,我却咧开嘴角笑了。

林婉,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

“我看的不是妇科医生。”我打断林婉,目光含着嘲讽,冷冷看着林婉,仿佛在看陌生人:“你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关心。”

林婉哽住,杏眸圆睁,从鼻腔发出一声哂笑。

医生们很有眼力见,趁着片刻的安静主动远离修罗场,最后出去的医生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前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丝毫不避讳我这个合法丈夫,任谁都会同情我。

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上,就可以摆脱林婉丈夫的名头了。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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