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起她小时候,家里养了一条大黄狗,那时候都很穷,家家穷的人都没东西吃。就喂刷锅水,但凡刷锅水有点干的都轮不到给狗吃,要给猪吃,还能长点膘。
那一年到了年根底下,外面下着大雪,路上也少有行人,一家子缩在屋里捱着,实在穷的没钱买肉,太爷爷看看屋地下趴着的大黄狗,说:“实在不行明天就把狗杀了吧。”大黄狗闻言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人都起来开始做饭了,大黄狗头枕着门槛趴着还不起来,过去一扒拉,大黄狗死了。自己死了,死在了大年三十的头一天晚上。
这事小时候妈和我们讲过好几次,以前没啥感触,就当个故事听听,可是心里却记得清楚。今天无意讲给儿子听,儿子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嗫嚅了半天,说了一句:妈,我都词穷了,实在是太让人,唉
我也一时间嗓子发紧眼眶发酸,确实令人唏嘘动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大黄狗许是听懂了太姥爷的话,知道过了那晚便是死期,可是它宁可死,也没逃跑,没离开那个家。狗不嫌家贫,它也算诠释的到位了,也不劳家里人动手,自行了断,我不知道它是如何了断自己,或许,没了活下去的心气儿,死是分分钟就能自我了断的吧。
记得老辈人说,家里的畜牲不能养年头多了,养的久了,就通了人气,能做怪,能学人,能懂人语了,大黄狗就是听懂了,可是它没作怪,足以证明狗对人是忠诚的,明知你有杀我之心,宁可你吃我的肉,我也不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