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皆大欢喜》的圣诞限定番外,请务必确保已阅读完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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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早在很久之前,阿尔弗雷德就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毕业旅行。虽然这或许算不上一件大事,但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够在一生中做一件酷到足够让八十岁的自己会想起来时依然感到惊艳和自豪的事,那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在毕业旅行中。
只不过现在,阿尔弗雷德对这件事情的幻想中可能还需要加上一位新的人物。
距离他和亚瑟正式交往开始到现在,二人一同度过的时间已经需要用年来作为换算单位。这是个了不起的进阶,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给自己预先估计、写进合同里的最理想情况,也不过只有短短六个月。当一个拥有热恋中标签的男人是一种全新体验,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与自己有着不小年龄差距的年长型。
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新身份见习期内,阿尔弗雷德也逐渐找到了一些与亚瑟·柯克兰相处时的讨巧窍门。不过那就是另一个“秘密”了。
在大部分时候,阿尔弗雷德认为他们的相处模式比起以往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可能是件好事,除去真正有必要的时刻,他们仍旧需要各自不同的社交圈层和私人时间。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再需要彼此,恰恰相反,尽管他们经常意见相左、争吵不休且互不相让,但正因为他们用等同的信任交换得到了这份弥足珍贵的感情,所以这些都只能算是磨合期内必经的体验项目。
探索彼此的身体和灵魂依然是当下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起码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对此产生过哪怕丝毫的疲惫感。
阿尔弗雷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年底迎来了他的大学毕业季。提前修完学分让他在时间安排上有余裕好去应对接下去的收尾工作,他提前打电话告诉了亚瑟这个消息,而对方则表现的非常平静,似乎认为这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应当算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有些时候,年轻的美国人会觉得对方对自己的盲目相信的确很没道理,但阿尔弗雷德无法否认——他确实非常享受这个。
“你想要怎么庆祝?”亚瑟问他,“请你的朋友们一起办一场BBQ派对吗?”
阿尔弗雷德脚步轻快地走下楼梯,倚着转角的栏杆低头直笑:“他们会踩坏你的草坪的。”
英国人不为所动:“我可没说要使用我的房子。”
“我只是觉得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消息,”阿尔弗雷德伸手揉摁着自己鬓角一缕稍长的金发,“嗯……太远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但是现在,我想要见你。”
阿尔弗雷德等了一会儿,听见听筒那边传来另一个人低低的呼吸声,他饶有兴致地感受着亚瑟·柯克兰通过电话传输而来情绪变化,良久后,对方才重新开口道:“我四点之后有空。”
“那么,”阿尔弗雷德撅起嘴,故意拖长了尾音,“我会在楼下呆上一会儿。伊丽莎白会招待我的。”
亚瑟似乎是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想沦为下周的茶水间谈资,就别显得太招摇过市。”
“听起来不错,做主角的感觉没什么不好,以我的标准来看的话。”阿尔弗雷德音调夸张地回答。金发的美国人甩着车钥匙绕回了学院外的露天停车场,站在自己的车边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刘海,一面笑着继续冲电话那头继续开口。“我会尽力不惹人瞩目,”他说话的声音像唱歌一样,“但那个不是我的长项,你是知道的,亲爱的。”
“所以,”伊丽莎白双手抱胸坐在工位上,满脸戏谑地看着阿尔弗雷德提着两大袋咖啡从电梯口走进她们的办公室,又挨个将咖啡递给这间办公室里凑上来的其他员工们,“这又是怎么啦?”
阿尔弗雷德把咖啡和糖包放在她跟前,然后冲伊丽莎白摇了摇手指:“没有计划。起码不是现在。”
伊丽莎白拉开自己的抽屉,从深处捞出几袋巧克力能量棒递给阿尔弗雷德。对方自然地接过,又从边上捞了一把空椅子,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这间办公室的过道边。他半趴在办公桌的一侧桌面上,露出小半张脸拿一双天蓝的眼睛可怜地看着伊丽莎白。棕色卷发的女人把键盘往前一推,转身支着下巴回视他问道:“少这样看着我。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抓紧时间,最多二十分钟,楼上的会议就结束了。”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睛,直起身来,双手交叉着放在桌沿:“他需要一个假期,马上就要。起码一周的那种。”
伊丽莎白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阿尔弗雷德,亚瑟·柯克兰才是老板。只要他想放假,这里没有人能反对。”
美国人掰着手指:“你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的。所以你得帮我说服他,这对我很重要。”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再次纠正道:“非常重要。”
伊丽莎白向后靠进自己的旋转椅中,发出了一阵笑声,然后不怀好意地冲阿尔弗雷德挤了挤眼睛:“是那个吗?你上次让我帮你参考的那个?”
阿尔弗雷德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伊丽莎白挑起眉毛撩了撩头发:“好吧。我不问。关于你刚说的事情,虽然也不是行不通,但,为什么?其实我觉得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如果那是你的请求的话。”
金发的年轻人并没有反驳这一点,但依然坚持道:“你还不懂吗?因为这是个……惊喜。如果要取得最大化成果的话,就不能让他被提前剧透,我只能这样做。”
“年轻人的把戏。好吧,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们这对爱情鸟接下去的具体玩法了。”伊丽莎白摇头道。她冲阿尔弗雷德招了招手,示意对方俯身过来。“我会试试,”她小声道,“前提是你得保证那个亚瑟·柯克兰不会对此感到好奇。他总是希望能够提前预料到发生在他身边的所有事,否则就会追着人问个不停。老派的男人,你懂的。”
阿尔弗雷德做了个“没问题”的口型。
伊丽莎白满意地撤回了身子,开玩笑般建议道:“话又说回来,他是不是应该给你办一张员工卡才对?你已经几乎要满勤了。”
还没等阿尔弗雷德来得及回话,一只手就从他的头顶上空越过拎起了那杯放在他和伊丽莎白之间的棕色咖啡纸杯:“——我听见了。”
闻音,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方才还频繁出现在话题中的主要人物正挑眉站在阿尔弗雷德身后,一脸不明所以地与他们对视。
伊丽莎白毫不避讳地冲亚瑟眨了眨眼睛:“我们只是在讨论圣诞节的安排。你的男孩等你很久了。”
亚瑟把那杯咖啡放回自己的得力经理面前,红色的围巾掩在竖起的大衣领口内,没好气地开口道:“我知道。可就算他又擅自跑到这里来,也不用到每个人遇见我都要再提醒一遍的程度吧?只要一杯咖啡就被收买了吗?”
他转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没好气地隔着对方身上灰色的厚外套在美国人的腰部掐了一把,小声吩咐道:“去电梯口等我。”
阿尔弗雷德没有躲避,只是笑嘻嘻地站起来靠近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亚瑟右手提着的包。他微微欠身俯在亚瑟耳畔冲他耳语了几句,英国人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等到亚瑟处理完考勤事务回到电梯门外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正靠在门边百无聊赖地低头玩着手机,像个街拍模特。亚瑟看到有不少路过的员工都在忍不住向他频频侧目,而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的第一时间,阿尔弗雷德立刻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走进电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电梯在负层停下,亚瑟找到自己停在地下车库的车,却不料阿尔弗雷德先一步挡在了自己跟前。
在阿尔弗雷德的坚持下,亚瑟只能依他的意思坐进了副驾驶。英国人一脸不解地看着阿尔弗雷德早有准备似的拿出方才在他的包里提前找到的车钥匙,替他启动了汽车。亚瑟·柯克兰迟疑地系好安全带,刚想开口询问,却在下一秒被突然凑上来的爱人瞬间缴获了一个猝不及防的亲吻。
阿尔弗雷德的舌头以他们惯常的方式在末了的时候轻轻舔过他的嘴唇,又马上分开。亚瑟恍然觉得手中一暖,再低头的时候就看到金发的年轻人正将一杯打包外带的奶油热巧克力塞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