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怎样修身养性与看待自己的人生,一些哲学方面的启示:
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将记忆和回忆视为个体的思维活动,过去学者们也多从心理学和神经学角度对其进行研究。而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集体记忆)提出个体记忆的内容及语境受社会集体背景的制约与促进,并且记忆是身份的认知,集体成员所共有的记忆加深了人们的身份认同与归属感,构成了个体在一定的社会框架(个体所拥有的家庭、信奉的宗教和社会阶层)下的基础。因此,个体就不是回忆的主体,而成为一种媒介。在这个社会框架里,个体回忆的目的不可避免地随社会身份的变化而受到影响,时间与空间对记忆具有反作用。
佛教认为一切有情物“众生皆苦”,所有苦难根源在于人不认识事物的本性,梵文称“Avidya”,就是“无明”,由无明导致贪欲,又执迷不悟,所以被困在生死轮回的巨轮上。那么解脱的办法,就是“觉悟”(梵文称“bodhi”)。具体操作,可以去学习对应的办法,或者像禅宗的修习止观,打坐冥想等等。但这样的发心,又成了“有为”的修,虽能产生一些功效,但不持久。最好是“不修而修”,“不知之知”,即是尽力做眼前当做的事,而无所用心。不为了任何目的,就不会再生出新的业。(这与现代人明确目标才能做事相违背,其实是更强调不为结果执着,尽人事,听天命)“师示众云:道流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饭,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尊宿语录》卷四)
在庄子的《逍遥游》中,描述了理想中达到至乐的人,心灵自由的人,真正的圣人:就是他能够纯然快乐,因为他超越了普通事物的界限,还超越了我与世界、我与非我、主观与客观的界限,超越了相对的快乐。也就是超越了“我”,达到“无我”的境界。道无为而无不为,因为“无为”而“无功”,天人合一,顺乎自然地发挥自己所有才能。(《中国哲学简史》第十章,达到至乐的途径。冯友兰,文化发展出版社,2018)
个人认为,可能道家对于做自己是比较好的状态,超脱了人际关系,追求与浑元真体的事物神秘结合,自然自动,不免出世。而孔子的“天民”思想,一定程度来说更追求为这社会多做些贡献,努力踏实做实事,承担一定社会责任。孔子的修身养性之道,“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们都可以从中寻找到超越道德价值的更高的精神快乐和满足感。倒也不是追求绝对的快乐,只是安于一种自我的归属感,内心平静又厚实的状态。
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退回到自己的世界,我是我生活的主宰者,我是我自己的主角,在自我的世界里,很多小事也是大事,有些绪波动可以像天塌下来一样,太过强烈的喜怒哀乐,必将无处安放。但在这个几十亿人和其他动物、细菌、花草树木共存的地球上,在庞大的银河系宇宙之中,我是芸芸众生中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只因被生了下来,就认真和真切一点对待生活,就得寻找一种方式把生命的形式继续下去,努力去一个比过去更良性的环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