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万树梨花开
四年多没有切切实实的感受过冬了,确切的说是陕北的冬。
冬雪既有“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这一刻,天地间的喧嚣仿佛都被雪的素净所抹去,唯有静谧的美在眼前铺开,而人生的纷扰,也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悄然退却。也有“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雪落无声,带着一份不染尘埃的纯净,令人误以为天地间的寒冷,成全了这场不期而至的“花事”。竟生出一种冬日的温柔浪漫的美。还有着“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眼前的世界,早已没有杨柳随风的春意,唯有满树的白雪,将天地染成一片苍茫的素色。如玉的雪压在枝头,让人恍如梦见月下的桂树,那洁白的光辉,似是天庭落下的仙境。诗人以“徒见”二字,暗含对春日的期待,而这份期待,却在雪的意境中化作一种清冷的美,令人心醉,又令人怅然,陕北的雪是热烈的是疯狂的是“歇斯底里”的,虽是土生土长的陕北人还是被老相识这份热情弄的面红耳赤,如此热情的雪却也和每一个淳朴的陕北人一样一靠近却也会羞答答的溜掉,这雪傲娇的很!
去年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父亲的去世带来的心理压力过于沉重,而即将面对的毕业论文和找工作也使我抓耳挠腮,更不要提还有一位年迈长期需要药物治疗的母亲,那些日子,世界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灰暗,每一次睁眼,心头都被沉甸甸的阴霾所笼罩。
夜晚成了最难熬的时段,躺在床上,往昔与父亲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不停闪现。他生前的声声叮嘱、万般呵护,此刻都化作尖锐的碎片,一下一下割扯着本就脆弱的心。泪湿了枕头,却不敢放声大哭,生怕惊扰到隔壁房间早已浅眠的母亲。哭累了才能入睡,满心满眼都是无解的难题:论文的选题方向反复推翻,资料找了一堆又觉得毫无头绪;招聘软件上琳琅满目的岗位,投出去的简历却大多石沉大海,
清晨,带着疲惫要继续起身求学,叮嘱她按时吃药。看着母亲日渐消瘦、蹒跚的身影,满心都是酸涩与无奈。买药的花销如流水一般,银行卡余额每况愈下,经济的压力接踵而至,逼得我几近窒息。可即便如此,在母亲面前,还得挤出笑脸,佯装一切都好,只因不想她再多添一分担忧。
幸运的是,生活的绝境里偶尔也透出几缕微光。亲戚朋友帮忙照顾着母亲,我的毕业答辩也顺利通过,工作这时也有了回应。一切又慢慢好了起来,熬过这凛冽寒冬,总会迎来山花烂漫的暖春。
朋友即便在冰冷的严冬,生命的气息也未曾消散。或许,人生的低谷正如冬雪,总会在某个时刻“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孕育出新的希望,所以朋友你一定要走,走到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