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又白又亮的光透过窗帘边的缝隙照射进来,心想莫不是下雪了吧,怀着期待迅速拉开窗帘,一片白茫茫的雪映入眼帘,霎时间感觉神清气爽,心生欢喜。
从小就一直很喜欢雪,那时家住农村,每次下雪,我和姐姐就央求爷爷给我们捕麻雀,只见爷爷用一个木棍支起竹筐,竹筐底下撒些小米或高粱放在庭院里,木棍上拴一条长绳拉到门后,然后就是安静地等待麻雀飞来。
待竹筐底下聚集了一群叽叽喳喳啄食的麻雀,门后的我们按捺住心中的惊喜,看着爷爷突然迅速地一收绳索,把木棍弹出,筐子底下就会扣住十几只小麻雀,我们围着爷爷高兴地跳着蹦着。
这光景被我家养的大肥猫看到,它难耐对美食的诱惑,先蹲在门前观望一番,然后假装转圈去捉自己的尾巴,边玩边靠近正在认真吃粮食的麻雀们,那些胆小的麻雀未等肥猫靠近已经提前飞走了。
只剩下一只贪吃又胆大的麻雀,或许是看到肥猫离它还有一点距离,觉得就算到它眼前它再飞也不迟,冷不妨肥猫突然从麻雀身后跃起扑向它,眼看猫抓已经摁住麻雀尾巴,麻雀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开来,扑楞飞上了天,只留下肥猫站在那里傻傻地遗憾。
雪稍微停些,我和姐姐就会一起拿着铁锹和小桶在庭院里堆雪人,用燃烧过的木炭做雪人的眼睛,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红色玻璃做雪人的嘴巴,姐姐还会把红围巾系在雪人的脖子上,看着胖胖的雪人咧着嘴冲我们笑,我们开始围着雪人打闹起来,雪人仿佛也跟我们一样开心。
那时还没有雪地靴,我和姐姐穿着妈妈用手缝制的大棉鞋,只一会功夫,雪水就浸入鞋帮里,我们只顾着玩耍,全然忘记了脚底下的凉,直到棉鞋整个湿透,用手一拧仿佛可以滴出水来,我们才不得不跑回家,坐在炉火旁脱下棉鞋取暖。
这时满屋子飘着烤麻雀的香味,我们闻着馋得口水直流,爷爷把烤好的麻雀分给我们姐妹,我们舍不得一下子吃进肚里,总是慢慢咀嚼,那略带微焦的烤香味弥漫在口齿间,久久挥散不去。
上学后,每次下过雪后,就会和同学们一起打雪仗,小伙伴们用手攥起一个个小雪球互相扔向对方,雪球打在脸上、背上,顺着衣领滑入脖颈里,凉意侵入心脾,让人忍不住打个冷战。我们会一直玩到上课铃声响起才不得不钻进教室回到学习状态。
现在每到冬天,到急切地盼望下雪,仿佛没有雪的冬天心里也空落落的,直到看到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随风轻轻飘洒,它们那般自由和灵动,思绪也开始随着它们一起翩翩起舞。
雪花就像精灵一般涤荡着人间的浑浊,直到天和地都呈现一片洁白素雅。下过雪后的空气清冽新鲜,深呼吸让雪花的清爽味道潜入五脏六腑,让身体里的浊气得以释放,身与心都无比的纯净舒适。
脚底下踩着碎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看着路边的汽车就像一头头笨熊般艰难地挪动着身体,速度还不如步行快,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爱这北方的雪,因为每个下雪的日子里都铭刻着暖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