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是一篇描写恋物癖的文章(猎奇短文),只是想展现恋物癖的模样,本人只是喜欢犯罪心理学之类的东西,也喜欢写侦探小说,不带任何恶意)
当满脸堆笑的售货员递给我一双最新款的春季潮流高跟鞋,询问我是否感兴趣的时候,我不加思索地答应了。
“就这个吧。”我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我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售货员应了一声,拿出精美的包装盒给我仔细地装好,然后放在我的手上,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想象正在完成一个郑重的仪式。
“是给女朋友买的吧?”在我付钱的时候,她冷不丁地问。
“啊?”我顿了一下,眼睛不由得躲闪避开她好奇的视线,不过我知道我心虚的目光在她的眼中只是爱情的羞涩。
走出店门,我便把它环抱在我的胸前,如同拥抱一个瘦弱的、貌美的情人,或是需要被呵护的婴儿。
无论是在路上穿过紧凑的人流,还是在公交车上,直到回家之前,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我的住宅是处于近郊的一所公寓,幽静而安宁,没有市区的吵闹,甚至连空气也不像物质世界的那般浑浊。
打开窗户,下面是一片碧绿的草坪,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夏堇,修长的花身熏染着兰迪紫的边角,乳白的花芯透露出软软的慵懒。
远处能够瞥见一片小小的人工湖,湖中种植了几株水仙,湖边坐立几张长椅。
这所不算偏僻的住宅区正对着一个小小的公园――为了给周围的住户用于消遣而修建的。
每天清晨和傍晚,我总是喜欢观赏公园上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有老人,有小孩,有怀孕的少妇,还有热恋当中的情侣。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携带着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而他们自己却不自知,例如父母看见了自己的小孩子一脚踏进新鲜的泥土中时,也只是微微一笑。
这令我大伟恼火,而每当夜色撩人,热恋的情侣坐在长椅上亲吻之际,我便会粗暴地拉上窗帘,心里愤愤不平。
而今天我的心思已不在平日的行为习惯之中,而是桌面上那个包装精美的鞋盒。
轻轻地掀开它的一角,我仿佛嗅到了来自于维纳斯金色的发香,看见她那被衣裙包裹下的婀娜多姿。
每当缝隙更大一些,她那充满神圣的躯体也就越发明显,打开魔盒的过程是缓慢的,我似乎听到了她的诱惑和若有若无的抗拒,但我化身成为猎人,对猎物的害怕不屑一顾。
终于,爱神的秘密完整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化身成了一双绿色镶金边的尖头高跟鞋。
当我第一次在商场各色各样的商品面前走过,目光随意地扫过鞋柜,便被它深深地吸引。
碧绿的皮革散露出细细的纹路,一如广袤的草原,两条金色的长河从脚尖处延伸至脚跟,穿过绿色的草原,留下岁月的痕迹。金色可以是炙热的阳光,可以是漫漫的沙漠,也可以是任何灰色的土壤,流向天际的长河,银白色的鞋跟,则是裸露的岩石。
自然的版图,江河的茫茫,远远望去覆盖了绿色植株的高山,田野,金色的梯田,悬崖上的挺拔的青松,还有所有的一切,如今都投映在这小小的鞋子身上。
我在它的身上,看到了整个世界,那些未曾到过的远方,壮阔波澜的景观在我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划过我的眼睛。
它就伫立在那里,那么地干净和优雅,像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玷污它。
我想起那些情侣,两具皮肤包裹的碎肉,为什么会相互爱慕?男人宁愿去亲吻一个会老去,会变质,充斥着不安和愤怒的躯体,也不愿去亲吻忠诚、安静,包含着极高魅力的鞋子?
当一只丑陋的脚趾塞进鞋子,它就变成了中世纪欧洲假面舞会上戴着半尾面具的淑女,连同它的主人鞋子一同变得高贵起来,当一个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当她穿上高跟鞋,她就如同披上了高贵的锦衣,整个人显得越发地精神。如果你不关注她们的脸颊,那么人人的脚和腿都是美艳的,即使是充血的肌肉脚,也有异样的风情。
而当鞋子被踩在脚上时,它们就受到了束缚,不再是自己原先美好的模样,脚的气息会残留在它们的身上。
绿色的鞋子是有生命的,也有它自己的想法,我之所以买下它,除了一见钟情的迷恋,还有它不愿成为附庸的清高。它知道我在看着它,它明白我的心意,于是说,
带我走吧。
它成为了我的又一位情人。
初见时的惊艳,在打开鞋盒的时候,又增添了一丝美丽。
我跪在桌前,轻轻地捧起它,像是捧起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或是姑娘的下颌。
我将嘴唇凑近,手上的触感让我感受到它的微微发抖,我温柔地安抚它,然后将嘴唇贴了上去。
它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绿茶的清香,我亲吻了草原,还有金色的阳光,我在它身上留下了我的痕迹,从此它会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不会离开,不会背叛。
每一分爱情,都那么深沉,同时带着愧疚和忏悔。
我再也不会日日守在窗前观摩那些被玷污的,不属于我的“情人”,无论它们多么美丽,终究不敌我的维纳斯。
我的整个身心,都奉献给了它,此后的日子里面,它会一直陪伴着我,就算我老去,它也会是永远的新鲜,永不凋谢的玫瑰。而我一生都不会穿上它,我只想保留它最初的模样,还有我的臆想。
从激情中缓过来之后,我念念不舍地放下它,随后起身打开了我的衣柜――
里面摆着上百双高跟鞋,错落有致地待在自己的位置。
有白色圆头的,黑色矮跟的,花纹的,纯色的,渐变的……很多很多。
这些都是我的情人,每当我感到悲伤时,我便会拥抱它们之中的某一位,向它倾诉我的哀肠。
我将它们腾开,留出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把绿色尖头高跟鞋端端正正地放在上面。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的每一位情人我都会为它们取一个名字,我看着新的情人,
“该叫你什么好呢?”
“有了,不如就叫你辛德瑞拉吧!”
我摩挲着它的鞋身,环顾我所有美丽的藏品,终于忍不住极其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