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一年前的旧文,闹剧依然在上演,去你妈的。
日前,徐州一中高一年级的学生家长代表前往徐州教育局请愿,要求取消徐州教育局指令推行的围坐学讲教学模式。家长代表认为这种模式是政绩冲动的产物,完全不顾学生的发展,部分学生和老师也认为这种教学模式弊端多多、脱离实际。
徐州教育局推行的这种教学模式不能洗脱“政绩驱动”之嫌疑,但要说只要政绩而不顾学生发展,笔者实在不能同意——高中阶段,教学模式再创新,高考分数和上线人数是衡量办学成就的硬指标。别说一个地级市的教育局官员,就算省部级官员面对高考,也免不了小心谨慎。再说,按照正常人性设想,我也宁相信徐州教育局觉得围坐学讲的教学模式能改进当地的高中教学现状,使得这些孩子有更好的发展。
不夸张地说,类似徐州教育局这样的“ 行政权力一腔热血要教改,老师苦笑忙应付,家长学生齐反对”的事情在每个地方甚至每所学校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而造成此类事情一个重要根源在于现阶段的课程实施主要采取的是是忠实取向。简而言之,就是课程专家制定课程内容甚至教学模式,行政权力强力推行,学校接受任务,老师无条件执行,学生被迫服从。忠实取向的课程实施视把课程定义为学科知识、目标或计划。忠实取向的课程实施深受“技术理性”影响,把课程看成外在于学习者的事物,稳定且不变,知识可以被发现,但不能被创造,和个人的感情、直觉和经验没有任何关系。这两种课程定义之下,课程与教学被分离,教学只是达到预定目标或者计划的方法或手段,是达到预先设定的过程。教育教学产生的经验只是社会现实的反映,缺乏独立的价值和意义。
与之相应的是一种严格的等级化的组织结构:课程设置、课程内容的选择、课程评价等等都由行政权力和课程专家掌控,教师和学生对课程内容、课程组织、教材编排等事物没有任何发言权,教师的创造和才华被局限于教学的技巧和方法,评判教师的关键在于严格执行预先编排的目标或计划。学生被视为知识容器,他们的情感或体验毫无价值甚至是对目标达成的阻碍。教材被视作权威化身,超出教材指令的师生探讨往往被视为偏离目标。
忠实取向的课程实施体现的是一种最为封闭的课程观,完全无视学生和教师在课程改革中的主体性和创造性。构成课程的四要素是教师、学生、教材、环境因素。因为种种原因,在当下的现实中,有意无意回避课程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改变课程观念、权力结构、课程结构、课程内容、课程评价、课堂教学等诸多方面,草率且粗暴地把课程改革置换成课堂教学改革,让当下身处权力结构最底层的教师和学生背负不能承受之重。
而要进行符合现代文明的课程改革,忠实的课程实施取向就必须转变为相互适应取向和创生取向。所谓互相适应性取向,是在具体的实施中,把课程变革看成是课程变革计划和具体实施情境的相互作用,既尊重课程政策制定者和课程专家,也注重学校、学生、老师、家长、地区文化等因素对课程改革的影响,强调师生对课程方案的理解与再创造是课程改革成功的重要因素。
课程创生取向则把课程变革、课程实施看成是在具体的情境中,教师和学生创造和开发课程的过程,课程知识不再来源于外部指令、而是教师和学生交互作用的共同创造,教师和学生成为课程开发者,教师和学生在课程变革中的主体性和创造性被尊重和归还,创生取向的课程实施过程,就是教师和学生的个性与自由被重新激发的过程。在创生取向的课程,教师和学生的课程权利得到了完整的尊重和捍卫。
依据上面所说的课程论常识,如果教育行政机构能够提升课程常识的认知水准,如果课程改革不再是行政权力的单独驱动,而是在开放型的课程观的指导下,尽可能的改变权力的组织结构,寻求教师、学生、家长甚至社会力量的合力,归还教师和学生的课程权利,自觉尊重教师和学生在课程改革中的应有主体地位。我想,类似徐州教育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教改闹剧会 少得多,真正的课程改革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