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第14周讲座后心得
回忆就像洋葱,每剥掉一层,都会露出一些,早已忘却的事情,层层剥落间,泪湿衣襟。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君特·格拉斯回忆录
犹如对教育历程的理解,不知道自己剖析自己,到了哪一步,才明白症结所在。人是叙事性的存在,行走在思考的路上,坚持、真诚,才有专业的境界。
--我
一、对话学生
坚持与学生的对话,是我教学的基本方略。我对学生的认识有三个阶段:第一、俯视学生;第二、平视学生;第三、仰视学生。
第一个阶段,是我踏入教育行业前三年,当时,我在宝安第一外国语教书,我将教育视为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因而从每一步备课、上课、辅导学生晚修解答题目,都不敢掉以轻心,但由于我的认真准备,加上刚踏上讲台的激情,让我有一种始终坚持教师角色,迫切希望自己进入角色,所以没有考虑与学生“平等”相处的意义。年轻教师,天生吸引学生,无需担心学生不往你身边靠,但是走进学生心灵,却是需要经年累月的艺术。
第二个阶段,平视学生。
这个阶段发生在我恋爱、结婚、升级为妈妈的阶段。
2008年,我来到观澜二中。第一个月的我,因为工作太忙碌,体重一下子掉了8斤多,夜里还常常失眠。在到二中工作前三天,观澜中学就打来电话,本来继续可以去高中教书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留了下来,鬼使神差的。于是,就有了非常激烈的心理挣扎。刚开始三个月,我非常想离开初中。因为我发现,义务教育阶段给我几个非常大的挑战:1. 义务教育是强制性、义务性、基础性教育,重点在保护学生,学校没有开除权利,这对曾在高中的我,我体会不到对问题学生的教育,高中的备课多数是学术性强、知识性强,不爱读书的孩子,早早安排走了,不会乐意在教室里熬着青春,世界那么大,他们完全可以去看看;2. 当我以第一的成绩通过了面试,当时的段校长,亲自再次面试我,问我一个问题:如果给你一个差班带,你会怎么做?我虽然回答完毕,但是在内心想:完了,这边的生源果然不好,看来挑战很大。2005-2008年三年间,我常常参加高中组教师课例比赛,还上了很多宝安区公开课,历练了课堂基本功,当时在民间有个说法:我们不爱来观澜龙华一带上课,感觉像来支教。所以,那时的我,心态上,仍然是排斥居多,观察少,分析少,接纳程度不高。
幸运的是,当时,课改正在兴起,我是第二批被派出去学习的老师之一。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已悄悄升级为准妈妈了。当时,我与谢海波老师搭档,感恩,身边这位好同事,富有教育灵感的老师,给了我很多灵感的种子,也让我见识到了,一位教育者内隐的情怀。这些教育情怀的种子,深埋心底,它在等待时机萌芽、成长,它让我后来,遇见更多这样有情怀的人。
对于一名女教师来说,很多人有这样的感受,做了母亲后,再次看待学生,会有不一样的眼光,有了更多的包容、理解、接纳,共情的力量因此在悄悄起着了不起的作用,无论这位女性是否清醒意识得到。
此时的我,再次与学生对话,但不是偶有所得即兴发挥,也不是“作坊式”的技术传授。它是人格对等基础上的灵魂交融,是教学相长情景中的技艺切磋,是相互信赖氛围下的心智启迪。如果教学能成为师生间的对话,我相信,曾经视英语学习为畏途的学生心头就会亮起一缕缕明媚的阳光。2016年,我所带的初一11班学生,新生入学,相处了半学期后,学习部长李瑞琦,给我写了一封信,喊我“大师姐”。信中说了自己曾在小学,因为一次与英语老师相处的阴影,从此觉得学习英语很困难。我珍重这份信件,因为,我会记得,这份对话,让一个孩子,重拾了学习英语的信心。这份信心,让我,坚定磨炼对话的艺术、技术、希望练就点石成金的魔法。
二、对话自己
孔子与弟子的对话,才有了被后人誉为“半部就可以治天下”的《论语》;柏拉图也正是在与老师苏格拉底的对话(所谓“产婆术”的提问和启发)之后,才有了在世界哲学史上震古烁今的《理想国》……在人类思想长河中,没有对话,就不会有群星闪烁,也不可能有浩浩汤汤。
我不敢奢望与大思想家比肩,但我愿意带着我的弟子们在英语学习这方天地里尽情对话, 做一群实实在在的思想者;我也愿意在这条探索和前行的路上,能有更多的同道人,我还会把自己的对话体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
对话是对学生作为大写的人的一种尊重,是对其主体地位的一种体认。
教书10多年的我,将重新起步,对话“做人的教育”的理论,对话“用英语做事”的英语学科育人价值,对话期待炉火纯青的教学艺术,寻找自我。
三、对话思想
--对话者谈写作技法而不唯技是谈,唯法是看,而 必须站到做人的高度(这不应该是大道理),才有广阔的视野,才有磊落的气度,也才能克服柔弱的文风,写出真正的大气。
--对话的“此方”对写作要能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要能在亲身践履中获得亲切体会,否则,对“彼方”的对话就是隔靴搔痒,就是实质上的“缺席对话”。
--对话的最终旨归之一就是“创造让教师崇拜的学生”,而崇拜不限于将来时,一旦学生写出了我之不能时,无妨取一种仰视的角度,这绝不是一种自贱,相反,它能“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舒婷《致橡树》)。
所以,在我看来,每一个问题学生,是一个科研课题;每一个年过40岁,还迷茫的家长朋友,是心理课的对象;每一个阶段的自己,是超越时空的反思。从教的我们,教育是一生不断的自愈、自省和自我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