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也过去了,一切各就各位。
当晨光开始帘卷夜色的时分,我们披衣下床,一分钟也不耽搁,程式化地忙碌了起来。
追着时间的脚步,老伴和我不停地在厨房穿进穿出,我们要为孙子上学作准备,为一天的生活作铺垫。时光在我们脚边轻快地滑过,周而复始,新的轮回就此启动。
晨忙结束,我习惯地到小院去遛一遍,树木花草是我的朋友,一早起来,得打个招呼晤个面。
中间的那棵黄皮树,占着黄金分割点,自然是镇院之树。栽下的第二年,它挂果了,鸡心的形状,黄澄澄的一串串,很是喜人。
东南角的龙眼树,栽的时候还不足一米高,捱过一两年低迷期后,长势一下子火了起来,三四年竟长成了小大树了。去年春上的一天,我照例在树下踱步,突然发现树开花了,不久又冒出了黄色的小豆豆,哇!龙眼树要结果了!一天一天,我看着它长大,看着它成熟。夏秋之交可以采摘了,剥开来,一颗颗晶莹如玉,又大又甜,吃上了自产的佳果,心里有说不出的美。
迎面的那棵炮仗花今年开得特别好,红红火火挂满了整整一道长篱,宛若一幅十几米长的画卷。
院子,树儿伸胳膊蹬腿地长着,花儿含着笑洒着香自在地开着。我徜徉其中,处处触摸着温馨。不曾忘记,花前树下,浇洒着当初刨石整地的汗水,铺陈着四处搜寻种土的辛劳。如今,芳菲满庭,也算是“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
算算,住在广州南沙已是六年了。四时更迭,退休的我一天天职守着屋里屋外几项闲事。虽是年复一年原磨原面,但在日月轮回中,墙外的桂树长高了,窗前的玉兰开花了,黄皮挂果的那年孙子上了小学,龙眼结实的时光孙女考上了大学。充实、喜悦,将几条平直的线条变成了美妙的五线谱。
花坛地头,有几根幼苗,春雨过后又长出了对对新叶,泛着嫩嫩的红晕,它是龙眼的苗。去年,我老伴试着将几颗龙眼的果核埋进土里,不料它们还真的长了出来,半年时间竟长到了一尺高。我好生喜欢,盘算着,最多八九年,它们就会亭亭玉立、硕果累累的了。
啊,“十年树木”,我胸中又涌起了新一轮的光景。
2022.2.16. 广州南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