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说年之回娘家(四)

因为舅舅家几乎年年有新人,碰上新人到的那个点刚好到就会蹭上荷包蛋吃而且红包也有可能得大些。所以每年初二的日子我们就会很配合母亲的早早起床,这时父亲也已事业有成,我们倒没想去蹭那荷包蛋和糖果,因为家里不论什么时候都有各种零食,而母亲又会每顿做许多好吃的东西,所以一听到吃饭都是负担(现在只想想流口水啦)。但一想到好玩且能碰上给新女婿红包时也沾喜得到大红包和可以锁新女婿的车讨要红包就很是诱惑。就赶紧起了床,父亲也已早早地发动了车子。

这些年父亲生意红红火火,而我们去舅舅家拜年的代步工具,也从我记事开始的借别人自行车到父亲自己买自行车,摩托车及后来的除军队上外全县仅有两辆的吉普车。而以前总被大舅舅视为座上宾的小姨父也早已变成了父亲。

子以父荣,我们姊妹几个也得到大衿子额外恩宠,要么多给些高级糠果,要么大妗子特意关照留下来在吃中饭等。

大舅从我记事起就是乡电管站的站长,全乡闻名,家境很好,每年的拜年饭也很丰盛。那正餐每年都是别人家红白喜事才有的八凉八热四菜一汤。所谓八凉是才开席时先要上八个凉菜,一般有驴肉、冻肉、鸡柳、火腿、莲菜、花生米、春卷、凉拌黄瓜,中间还有一大盘牛。这些菜都是凉拌的,所谓喝酒菜,真正有喝酒氛围的只有在大舅卧室房内的那一桌,那里边坐的也是这个亲系几十个家庭中最有头脸和成就的人。大舅舅也会用上好的酒和烟款待他们。而他们有些挑担之间或兄弟或侄系之间也会因为生活中互相攀比此刻在酒桌上互相叫劲、划拳、玩酒令,总之每年都有喝醉的人,或哭或笑或闹,这时大妗子就会笑骂着说把那酒当什么的喝,而喝多酒的人的丑态也会成为大家一年中每次聚会的话资,直到第二年出现另外一个醉酒者。

而外边的这两桌大多是女眷和孩子,只有很少的确实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的成年男性,他们也会喝点酒,但一般没人应和他们。所以既使有想喝的也只是没趣地喝上几盅就结束啦。因为对于在那个年代物质还不是很丰盛的时代,那些美食还是很诱人的,所以不喝酒正长身体的壮小伙子们等凉莱一上来就会一扫而空。紧接着八个热莱:丸子汤、生炒、红烧肉、全鸡、鱿鱼汤、红烧鱼、甜红薯、八宝甜饭。这些菜按讲究是一个吃完再换一个,但到了这两桌那可是秋风扫落叶般,大妗子及表姐是翻盘的速度比不上抡筷的速度的。一般这个时候几乎全是小孩那一桌到八宝甜饭抢完基本上是已经吃饱啦,不会再等到最后的四菜一汤。即所谓的吃馍莱,这四菜一般是八宝辣子、红烧肘子、凉豆芽、炒豆腐再加中间一大品烩菜。而有些年将凉豆芽换成拌蒜苔或香椿辣子,又让已在旁边玩炮竹或看划拳的小孩子们谗了嘴,又返回来多吃了半个馍。因为在那个年代的北方冬天里要能吃到黄瓜、蒜苔、香椿那可是难得的美食。只是最后都会撑的难受。

可二舅舅家就完全不一样。二舅舅因为老三届学习太好被红卫兵闹革命吓得神经有些失常,时好时坏,虽然二舅母很能干但毕竟一介女流再拉扯一儿一女日子还是有些吃力,有时还要靠大舅舅周济一些。所以所有的来客尤其是下一辈的外甥外甥女及媳妇女婿都想在大舅舅家吃正餐,有时竟会一凳难求。大妗子心直口快有时对于家境不太好又不上进的外甥或外甥女就会当着很多人面直接笑骂着说怎么不去你二舅家吃饭,都待在这边干嘛?那能被留下来要求吃饭就是莫大的脸面啦。

还记得稍小时拜年也就是小姨父的荣光时,有几年我看到还没开饭三桌已围满没有凳子时极不情怨的和母亲(母亲一般和自己的几个姐姐会在二舅舅家吃正餐,因为每年二舅母家人少清静,她们姐妹可以话下家长,再者也为不伤二舅母的心)来到二舅母家吃正餐。那边是一凳难求,这边却是一个桌子围不满,并且饭菜也确是简单许多。

随后回家路上母亲会问父亲大舅家都吃了什么菜时,而她也会在招待我们客人时按大舅家的标准调换着我们的招待的菜品。对于我们而言要是当年没有在大舅家吃饭那这年的拜年也就留下了些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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