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两天一晚,轻装武功山


回到住处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扔下登山装备。看着空洞的屋顶,一片片记忆在有节奏的闪过。

当走下最后的几步阶梯时,我突然尤生敬畏,其实我们未曾征服过任何高山,只是有幸坐在了巨人的头上。到达金顶的时候我没有拍照,我曾来过,只是来过,我得到的不是胜利,不是荣誉,只是在繁花似锦之后的——几笔残花,几笔嫩绿。

五月初的萍乡气候刚刚好,开始的时候,我们徒步在茂林之中,纵横的树干长着枝芽,新绿的树叶泛着白光。崎岖陡峭的小路,一条接着一条,偶得一簇红花,不由得停下留念。小溪潺潺,清水绵绵。不知何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在阴沉的上午,显得格外醒目。当然,人群之中的声音最为有意思。从开始的吵吵闹闹,到后来的不言不语,再从粗重的喘息声中,到最后调侃般的抱怨。

阴沉的天空一直持续到午后,积攒了半天的雨,终究还是下了起来。蒙蒙细雨,葱葱浓绿。此时的我们已经走到了坡顶,看着健步的人群,穿着多彩的雨衣,行走在绿色山脊之上。远方的山坡上,有几顶花色帐篷,在青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可爱。望向山脚平静的山村,在雾色的视线中,似乎是来自古画之中。层层叠叠,细笔婉转,几点飞鸟,隐隐约约。突然重墨一转,一笔清风带素月,顺着山谷,平坡而下,在画的尽头,戛然而止。

雨继续在下,我们也继续着征途,走在攀登的山脊上,踏着前人留下的路。空气的凉爽渐渐袭来,身上的着衣,也慢慢被凉气浸透,偶尔回头望望跟着的远方姑娘,再看看前方渐渐偏去的斜阳。

到达夜宿的营地已经是傍晚了,末春的夕阳依旧在摇曳,走动的浮云打散了光柱,只剩下浓浓的红晕,染红了半边天空。人们脱下装备,玩闹在坡顶上,似乎一天的劳累,跟此时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我站在上面,揣着口袋,收缩起身躯,看着热闹的人群。奔跑的少年,拽着翻动的风筝。青年放飞无人机,游走在山顶之山。一个个爱美的女生,摆拍各种姿态。

身后下去的夕阳,渐渐告知了这场活动的结束。打牌过后,早早就钻进了帐篷,一个转身,就深深的睡着了。不知是何时,我渐渐醒来,蓬外已没有了声音,慢慢爬起来,将头探出外面,看到夜空中,各种清亮的星星,闪闪烁烁。

清晨早早就被冻醒了,这也促成了我能看到山顶的日出。吃过早餐后,背上装备,继续最后的攀登——吊马庄、金顶,到达金顶后,我们开始下山,下山的每一步都是对自己极限的考验。高山就是这样,你未曾涉足过他时,他就是他,你就是你,当你涉足过他时,他还是他,但你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你了。

最终,所有的苦苦追寻都很难改变冥冥之中的注定,只愿此往,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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