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记公元301-302凡二年事
编撰:王付涛
一、“狗尾续貂”--司马伦篡位,大肆封赏。
贾南风即得势,为解后患,密谋除掉太子司马遹。她母亲郭槐临死前曾拉住贾南风的手,言辞恳切地嘱咐她要尽心对待太子,并提醒说:“赵粲、贾午一是会把你家的事搅乱,我死后不要再听任他们随便进宫。一定要用心记住我的话!”但贾南风哪里听得进去,转头又与赵粲、贾午图谋怎样陷害太子。
前章讲过,司马遹也真是不争气,空负了他爷爷司马炎的殷切期望,幼时虽聪敏绝顶,长大后却荒废嬉娱,加上贾南风又让宦官之类人引诱他,使他变得奢侈挥霍,又骄横暴虐,声誉与日俱下。有时沉溺于游乐之中,竟不顾每日清晨问候侯奉皇帝的规定。还在宫中做买卖,让手下人买卖酒肉,亲手掂量分量,斤两竟不差分毫,并为此得意大乐。太子的母亲原本就是屠夫家的女儿,所以,太子也爱卖肉。左右僚属劝他注意下影响,他充耳不闻。中舍人杜锡担心长此以往太子地位不保,每尽忠谏,劝太子“修德业,保令名”。时间长了,司马遹不胜其烦,竟把针放在杜锡经常坐的毡子中,杜锡不防,屁股被扎得鲜血直流。
。太子名声即坏,贾南风认为时机一到,便假称惠帝身体不适,宣召太子入朝。太子进宫后,贾南风不见他,派婢女陈舞假称惠帝的命令,赐给太子三升酒,让他全部喝掉。太子推辞说喝不了三升,陈舞胁迫说:“真是不孝,天子赐酒你不喝,难道酒中有脏物吗?”太子迫不得己,勉强喝完,于是大醉。贾南风趁太子喝醉,把写有“陛下应当自行了断,不自行了断,我就进宫替你了断。皇后也应该尽快自己了解,如不自行了断,我当亲手来了断。”同时,文中约定举事日期。太子醉得昏昏沉沉,于是就照着抄写了一遍,字有一半看不清,贾皇后描补成字,便以此呈交惠帝。
结果不出所料,傻惠帝龙颜大怒,虽张华等众大臣的劝说下,免3太子死罪,但活罪难逃,被废为平民,关押到金墉城。
太子被废,众议纷纷。为绝后患,贾南风让太医程据配制毒药,假称惠帝诏令,让黄门孙虑去毒杀太子。太子被废后,就担心被毒害,经常让当自己的面煮饭。孙虑把事情告诉看守太子的刘振,于是刘振把太子搬迁到别的小屋中,断绝了太子服食。孙虑拿药强迫太子喝下,太子不肯,孙虑就用捣药的木杵把太子打死了。
太子被害,天下哗然。赵王司马伦在幕僚孙秀的唆使下,联合齐王司马冏、梁王司马肜趁机起乱,征讨贾南风。并假称惠帝诏令,废黜皇后。贾南风殿前看到司马冏后叹道:“系狗当系颈,反系其尾,何得不然!”遂后被废黜为平民,押送到金墉城,亲系全被夷族。一个月后,司马伦派尚书刘弘送金屑毒酒赐给贾南风,一代淫后,也死在金墉城,不知地下见到司马遹该是怎般情境?
不出意外,司马伦大权在握,欲望膨胀,觊觎皇权。让牙门赵奉假称宣帝司马炎有神语:“司马伦应当尽快入西宫即帝位”。于是,强行入宫,缴获皇帝玺印与绶带,表示惠帝已禅位。改年号为建始,大赦天下。惠帝被赶到金墉城居住。
司马伦即位后,大肆封官赐爵,及至奴仆士卒,越级提拔的人多得不可胜数。每当朝会,戴插貂尾、蝉羽等高官饰物的人充斥席位。当时人们对这种滥封官爵的行为编歌谚说:“貂不足,狗尾续。”由于封侯的人太多,来不及铸印,有时就用白板代替。“狗尾续貂”的典故,由此诞生。
二、“你方唱罢我登场”--司马冏之乱。
司马伦本就无能,登上皇位后就沉迷于酒色之中,把国家政事交给了孙秀去管理。孙秀于是擅权跋扈,把持朝纲。司马伦所下的诏令,孙秀随意改动增删,甚至自己写在青纸上作诏书。有时朝令夕改,百官象流水一样换来换去。
司马伦在位仅四个月,就弄得天怨人怒,民不聊生。齐王司马冏见有机可乘,便通告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常山王司马乂以及新野公司马歆,商议征讨司马伦。并传布檄文:“逆臣孙秀,迷误赵王,当共诛讨。有不命者,诛及三族”。这样除前期汝南王司马亮与楚王司马玮争兵权,被司马玮执贾南风旨意诛杀,紧接着司马玮也兵败伏诛。西晋司马皇室被封的“八王”,已有七王被卷入这场政治漩涡。
司马伦、孙秀听说司马冏等三亲王兴兵,非常恐惧,日夜祷祈,用诅咒制胜的法术祈求鬼神降福保佑。让男巫选择确定作战日期,又派人穿上羽衣到嵩山,乔装打扮,自称仙人王乔,作书说司马伦的帝位定会长久,想以此迷惑众人。
结果可想而知,天突日食,五星乱位,现于白昼。司马冏与禁军将士里应外合,尽杀孙秀等。并逼司马伦下诏:恢复惠帝皇位。于是,派兵士到金墉城迎接惠帝,惠帝下诏,把司马伦及太子司马荂押送到金墉城,之后被赐毒酒而死。这样,太子、皇后、赵王三个死对头又聚到一起了,此间热闹,不可自知。
司马伦的篡位虽然仅仅100多天,但此后西晋的政局失控,宗室王爷都学着司马伦想当皇帝,相互之间攻伐混战,民众死伤无数,西晋的统治根基受到严重动摇。这时,北方的胡人趁虚而入,开始动乱,残杀汉人,纷纷建立胡人政权,当时的北方汉人差点被杀绝,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惨绝人寰的“五胡乱华。”中国从此陷入了四分五裂的混乱局面,直到隋朝统一中国,这场持续近300年的乱世才告终结。这场乱世的罪魁祸首可以说就是司马伦。
三、前仆后继,司马冏之死。
惠帝复位,司马冏被封大司马,权熏朝野。然后,真是一个爹的基因,和司马伦一样,司马冏也是整日沉湎于宴饮嬉乐中,不入朝见,而是在自己的府第坐受百官叩拜,用符节向各官署发号施令,任人唯亲,使很多亲宠小人掌握权力。
南阳隐土郑方以“安不虑危,宴乐过度,一失也;宗室骨肉不应存有芥蒂,二失也;四方蛮夷未平而论功而又不以为念,三失也;兵革之后,不闻赈救,四失也;赏罚不及时,五失也。”上书劝谏司马冏修德治政。司马冏虽有触动,然终无所行。
孙惠上书说:“天下有五难、四不可,您全部具备:冒犯锋刃,一难;聚致英豪,二难;与将士均劳苦,三难;以弱胜强,四难;兴复皇业,五难。四不可: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欠居。”司马冏同样听不进去。曹摅谏“物禁太盛”,王豹以“宣帝以来,未有一个在位的宰相获得善终。”来警示,司马冏终竟是权迷心窃,让人用鞭子把王豹抽死。王豹临死前说:把我的头悬挂在大司马府的门前,我要亲眼看着兵士攻打齐王!”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擵不可活。”常山王(后封长沙王)司马乂征讨司马冏,宣称“大司马谋反”,带兵攻打大司府,纵火烧千秋神武门。司马冏也大呼“长沙王假称诏令”,带兵抵抗。这一夜,洛阳城内,箭飞如雨,火光映天。惠帝到东门,“矢集御前,群臣死者相枕”。一连打了三天,结果司马冏兵众惨败,被推到阊阖门杀掉,同党被夷灭三族。天道好轮回,司马冏的三个儿子也被囚禁在金墉城。又是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太安。
如此,傻皇帝司马衷连年号都由不得自己,不堪怎一个“傀儡”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