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大约十天时间拜读了进化生物家、畅销书作家理查德·道金斯的著作《魔鬼的牧师》。说实话一开始面对盛老师罗列的书单，着实有点不知道该从哪本书读起的迷茫感，不过很快，“魔鬼的牧师”这个名字吸引了我的眼球。我被它吸引完全是因为这个另类的名字带有某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在众多与进化论相关的书籍中，唯有它格格不入鹤立鸡群，甚至隔壁的《盲眼钟表匠》都没有这种吸引力。于是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它。
之所以我花费了十天的时间拜读，是因为开始阶段的云里雾里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用了很多天才看了三分之一左右，并且我这才明白，这本既不像科普读物、更不像小说、一边输出作者主观一边还不遗余力地发牢骚的作品原来是道金斯的随笔，它记录了几十年来道金斯关于进化论或是他本人思想体系的所有重点。我这样形容这本书，并不代表我不喜欢它或怎样，相反，这位学识渊博又平易近人、沉着冷静和孩子气并存的大科学家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心。在一步步的熟悉外文翻译过来奇怪的语序之后，我获取整本书所想要表达的观点变得更为容易。以下是我在拜读过程中所摘录的一些语句，以及部分我个人的看法。
1.“道金斯的难度守恒原则认为，学科蒙昧主义会扩张占据其本身所固有的朴素的空白”
这里道金斯在抨击那些故作姿态的学者们，认为他们故意将本可以浅显易懂的内容用晦涩难懂的语言叙述出来、加深自己的神秘感的做法是错误的，是“学科蒙昧主义”，是故意不让读者们读懂，这会导致读者们知识体系中空白的部分扩大。
2.“阅读是因为书的美妙而不是为了应付考试，探寻一门学科是因为它的趣味而不是因为课程表的编排”
这个地方我深表赞同，常说“兴趣是人最好的老师”，诚然，只有感受到阅读的乐趣，认识到阅读的美感，才会自主的挖掘书中的细枝末节，才能真正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上一层楼。
3.“但是魔鬼的牧师同样敏捷地指出，如果大自然有仁慈，那也是偶然。自然界既非善意的也非残酷的，它保持中立。这类仁慈也许和残酷源自一样的迫切”
“当希特勒屠杀了约1000万无辜的男人、女人和儿童时，他表现得和进化论完全一致，却完全违背人类所知的一切对错”
《老子》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是我很小的时候背诵的了，但是道金斯的这句话使我多年以后才茅塞顿开。在后文涉及到希特勒二战期间的所作所为时，道金斯说“他表现得和进化论完全一致”，这句话不知要触怒多少人呢？就像如果有人说日本人南京大屠杀的行为与大自然的法则并无出入，是否会被13亿中国人群起而攻之？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大自然的确是残酷的，它对待万物都是一样的标准，甚至善待一切，正所谓“物极必反”“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而外在的体现毫无二致，从人类千百万年来衍生的道德体系来讲，大自然的做法来的太难以接受。
4.“有这样一种体系：努力让后代基因比邻居更优秀是生命的终极目的；成功的基因为后代的繁衍提供方向；指导“充分拓展周遭环境，包括亲友关系，最大化基因的成功”;“别欺骗，除非有净利润入账”——一种仅次于黄金法则的法则。”
本科三年的学习经验告诉我，生物的本质就是繁衍后代，而从小到大的经历和见识告诉我，生物的属性是懒。这个懒并不等同于常说的那种“懒得做”，而是笼罩在资源极度稀缺和不均衡的生长条件下，作出任何一种改变都是相当的冒险，轻则好几代后代都活不好，重则当场绝种。所以当现成的自身条件可以满足生存时，生物尽可能地不做太多的改变。
5.“如果我站在证人席上，控方律师冲我严肃地摆摆手指，询问“谋杀当晚你在芝加哥，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我说出下面的话，应该没人愿意再搭理我：
你对真的定义是什么？对我在芝加哥的假设目前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我们会发现那纯粹是一种约值，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或者，再回过头去看律师的质问，我并不期待陪审团，哪怕是信口胡诌陪审团，对我的抗辩予以同情地审讯：
只在你们西方科学定义中，“在”这个词表示我在芝加哥。信口胡诌陪审团对“在”有完全不一样的定义，对他们来说，如果你是一位可以去嗅闻公山羊干瘪阴囊的尊贵老者，那才是真的“在”什么地方。”
这一段近乎无理取闹的牢骚惹笑了我，但这不正是从科学探索哲学的方式吗？这些偶尔突然冒出的相当滑稽的语言，让我见识到了大科学家的内心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不苟言笑，甚至很搞笑。
6.“我接触过一些伦理道德事件。科学没有方法决定什么符合伦理。这是个人和社会的事。不过，科学可以厘清提出的问题，可以消除让人困惑的误会。”
但科学同样缺乏一些“人情味儿”，所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平常生活中人们追求幸福的道路上，并希望一切百分之百都是真相都是真理，因为真相可能带来伤害，事实上科学的发展已经带来了很多这种伤害，它揭穿了真相，缺也掀走了掩饰痛苦的幸福。
7.“我怀疑，如果电视制片人足够了解科学知识，明白胎盘是婴儿的克隆体，这顿晚餐恐怕永远不能得以进行，特别是站在多莉羊引发的克隆争议层面。你不能两全其美。”
我觉得这里应该改成“胎盘是婴儿身体部分组织的克隆体”，否则会在某种道德层面上带来歧义。因为“婴儿的克隆体”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拥有生命特征（尤其是拥有脑组织的个和神经中枢及心脏）个体，如果道金斯是刻意这样写的，那么他很有可能想通过这种措辞来引导诱导读者跟随自己的思路，但这种思路明显偏“极端”。
8.“感官被塑造成可以使我们对世界产生出一幅有用的画面，帮我们生存下去。
感官帮助大脑建立起有用的世界模型的方式，我们正是围绕这个模型生存”
众所周知，我们所认知的世界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样子。比如我们听不见超过20000Hz的音乐，我们看不见用红外线拍的照片，我们的味觉和嗅觉只告诉我们有酸甜苦辣咸臭辛，除此之外我们并不知道还有什么，甚至除了眼耳鼻舌身意意外我们不知道还存在什么其他的感官。因为这些对我们的生存用处不大，处于生物的属性————懒，我们并没有拓展演化。
9.“任何人只要多花点儿时间、艰难地读完这道貌岸然的、蒙昧主义的、充满术语调调的虚伪言辞——被认为是人文学科的“先进”思想，就会知道迟早发生这样的事：某些聪明的学者，掌握一些不算神秘的通关口令（稍举几个例子：“阐释学”、“逾越的”、“拉康主义的”、“支配权”），就能写一篇彻底假冒的论文，投给一本跟得上时代脚步的期刊，被期刊所接受”
作为一个非专业独立音乐人，这句话实实在在地触及到了我的敏感神经。这不正是现在中国乐坛被毫无内涵极其肤浅和糊弄的流行乐所支配的原因吗？只要一个人（当然现在早已成为专门的公司）愿意去总结什么样形式和结构的乐曲更被听众接受，这些人甚至不用学习和弦组成、音程关系，更不用说调式或者四部和声，即可模仿甚至抄袭，乃至“描红”一般。无论学术界还是音乐界，这都是对所有专业和非专业读者听众的误导，是对真正热爱音乐或科学的人的摧毁，不客气的说，这种行为是对人类传承了数千年的文明的糟践。
10.“关注数字的排名表主导了现代教育，驱使学校将自身利益放在学生利益前面”
11.（桑德森）“他从不承认“笨”这个字眼：如果学生笨，是因为他被强迫去往错误的方向，桑德斯会不断地尝试找到孩子的兴趣点”
12.“老师们想教孩子们认识生命的核心定理，张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这在教学大纲上吗？考试会考到吗？”令人感到难过的是，他们承认答案是否定的，然后还是重新回去死记硬背不连贯的事实，因为那是A级考试成功所需要的。”
考试能够筛选出精英们，同时也让偷奸耍滑者钻了空子，这个弊端大概是避免不了了。
13.“这是历史幼稚病的标志，检视一个世纪的文字，却戴着另一个世纪的政治视角歪斜的眼镜”
这不正是批判“苛求古人”吗？苛求古人不仅对历史不尊重，也是对当下正在流逝的时间都浪费。
14.“亲代对某子代投资成本的衡量标准是，无论现在或者将来，其他子代对应损失的投资成本。性别不平衡从根本来说就是经济。母代对某些子代个体的投资尤其比父代多，这种不平衡具有深远的意义，在某种自馈过程中能够前进得更远”
“获得低投资的某位性别成员（通常是男性）说服获得高投资的某位性别成员（通常是女性）和自己结合，已经得到一枚值得奋斗（或是竞争）的经济学奖章。这是男性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同性竞争的典型原因，而女性通常避免与同性的竞争而投入于投资后代”
15“我认为，核心达尔文学说（Core Darwinism）是最基本的理论，即小的随机遗传改变产生不随机的生存，引导进化沿着适应性的非随机的方向前进”
“小表示适应性进化是渐进的，我们可以一眼看出为什么必须如此。适应性不是指所有的进化都具备适应性，只表示核心达尔文学说的关注点限定在适应性的部分”
16.“因此，如果一个系统四处游荡在各种可能排列组成的空间中，几乎可以肯定，除非采取特别的、类似图书管理员的措施，我们都会感受到变化——无序的增加。在当代进化生物学的环境中，这种特别的秩序就是适应，是为了生存和繁衍而具有的状态“
17.“再回到支持渐进论的普通观点上，在存在各种可能生命形式的空间里寻找能存活的生命，就好像在无垠的大海中捞几根针”
18.“拥有完美存在可能的亲代经过一次疯狂的大型突变性跳跃，落到偏远大海里，远离任何一根有可能存在的针。第一次被分段的动物诞生了：一个怪胎，它的身体细部特征无法帮它在这个新的分段体系中生存。它本应死去。但是遗传空间里的跳跃和地理空间里的跳跃碰巧同时发生。被分段的怪物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片处女地，生存轻松，没什么竞争。普通的动物在发现自己身处新大陆时，尽管它很不适应新环境，还是会极为勉强地生存下去。在没有竞争的真空里，它的后代经过足够多世代，通过微突变形成正常的累积性选择，适应了外界环境。被分段的怪物大概也是这样。它勉强生存下来，它的后代通过正常的微突变累积选择，适应大型突变产生的新环境”
这里在讨论将大型突变加入到进化中的情形。一开始我无法理解，看到这里就突然明白了，生态学中的“瓶颈效应”大概就是一个合适的例子吧。
19.“进化轨迹也不全是随机的。必须对适应性解决方案进行不随机的引导，因为不随机正是适应性解决方案”
20.“在这种环境下，非随机意味着适应。这不是无缘无故的。变异当然是由物理事件引起的，比如宇宙射线轰击。我们所说的偶然，只是从对适应性的改进这个方面来说的。因此，可以这样说，从逻辑上来看，某种定向的变异理论是对自然选择的唯一适应性解释。很明显，这两种理论的结合是具有可能性的”
21.“自然选择正是将大量的原始的可能性缩小到实际被选中的较少选项上。偶然的基因错误（突变）、有性重组（sexual recombination）、迁徙混同（migratory mixing）等都产生了大量的遗传变异：多种选项。突变不是对真正信息容量的增加，而是减少，因为如香农的比喻，突变增加了之前的不确定性”
突变不是对真正信息容量的增加，而是减少，因为如香农的比喻，突变增加了之前的不确定性
22.“基因的行为像蓝图。基因的比特和蛋白质的比特之间确实存在一对一的映射关系，而且具有决定性。”
“同样地，拥有某种基因并不会绝对支配一个人成为同性恋。这种偶然的影响可能更具有统计性。基因对生物体及其行为的影响，如同抽烟对肺部的影响。如果你抽烟很凶，你会增加罹患肺癌的统计学概率。你不会一定得肺癌。戒烟也不能保证你一定不得肺癌。我们生存在一个统计学的世界。”
23.从基因组去“计算”生物的步骤：
步骤1是从基因的核苷酸序列中计算出蛋白质的氨基酸序列；
步骤2是从氨基酸的一维序列中计算出蛋白质的三维折叠模式；
步骤3是计算由基因而来且还在发育的胚胎，计算它们与周遭环境的互动，这个环境多是由其他基因构成
“我猜想，一位2050年的胚胎学家会给一台电脑输入未知动物的基因组，电脑会模拟出胚胎学，直至完整呈现动物的成年。这个成就本身不会特别有用，但是这种方式会标志着我们的理解具有完整性”
24.（讨论宗教时）
道金斯使用大量的篇幅和近乎夸张的讽刺性语言控诉了宗教的种种不是，我认为这样是不对的，不可以仅凭我们人类目前掌握的可怜的知识来否认神学，至少不该以如此轻蔑的措辞讲述。宗教在人类历史上扮演者举足轻重的角色，可以说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就伴随着人类成长，由于西方宗教的确带来了不少战争和迫害，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回头想想东方的宗教，看看中国的宗教，儒释道哪一教不是教人向善教人好学？西方宗教总是在约束和愚化百姓，可中国的儒释道带来的是两千多年的繁荣昌盛。道金斯在挖苦讽刺宗教的时候带着对西方宗教的强烈不满诋毁了全世界的宗教，那我也站在中华文化的立场上捍卫世界宗教。我并不主张牛鬼蛇神，我只希望人们能对传承了数千年的文化报以应有的尊重。
25.“如果这些证据合理，就应该因其可取之处而成为正确的科学观点。不要把它们放在不可知论的保护屏后面不接受检查“
26.“如果你想试着分解一只猫，看看它是怎么活的，首先就会得到一只活不了的猫”
这个悖论挺有趣的……
27.“分子遗传学家更有兴趣将DNA变异看作分子事件，对蛋白质功能没有影响的变异就有理由称为中性突变。但是对于学习整体的有机体生物学的学生来说，这些变异谈不上中性；甚至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说，它们连突变都不是！如果分子中性主义者是对的，他们所谓的中性突变永远不会被野外生物学家和自然选择发现”
我认为这是个悖论……我们目前能做到的只有发现并总结我们能观察到的，这也是我们能做好的。不过对于未知的一切抱有好奇心、总是做出假设也正是探索科学道路上的探照灯。
28.“基因选择的概念不属于纯粹的原子论，因为它承认被选择的基因都是能够与其他最有可能分享“容器”的基因之间有效互动的基因，对于基因库中的其他基因来说也是如此；因此基因库可能会变得就像一个“能够自我平衡的缓冲系统”，易于返回到其进化着的稳定状态（之一）”
29.“现存大约有300万~3000万种生物，而自生命起源之初至今，曾经存在（于地球上）的生物则有10亿种之多”
30.“事实上很可能是近亲的动物，被硬生生地分到不同的门，就因为它们与其趋异的现代后代具有共同的关键诊断特征”
31.“适者生存指的是个体的生存，而非主要血统的生存。任何正统的达尔文主义者都会完全赞同物种大灭绝实际上主要是运气的问题”
32.“有关进化和进步的论证很有趣——当然，他的论证有些缺陷，后面我会进一步解释——本书评主要围绕这一点展开”
读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想说一句，翻译外文最重要的就是通达雅。可是如果按照原作者的风格和语序，就让读者更能体味原作者的风格和性格，但如此一来势必削弱了“通”，更别说“达”和“雅”了。《魔鬼的牧师》的译文版本显然忠于原作，这便让我的读书道路更艰险了。
33.“我还有另外一个微不足道的抱怨，不过就这一点而言，我可以肯定，它不是古尔德博士的问题”
文风随性，想些什么就写什么，有时是真正学识渊博的生物学家，有时是怼天怼地的愤青，而现在又像被欺负后喋喋不休抱怨的小孩子哈哈哈哈
34.“它是血统发展的一种趋势，是一种对它们特定生活方式逐渐提高适应性的趋势，即增加了与自适应复合物相结合的许多特征”
35.“现在，大多数生物仍旧是细菌，并且我们可以肯定地说，目前大多数当代生物仍然是细菌类的。我们真核生物、我们大型动物、我们智慧动物等等，都是生物圈表面新长出来的瘤子，从本质上讲，我们的生物圈仍然还是原核生物占主导的。至于自“细菌时代”以来，生物平均体积/复杂性/细胞数量/大脑体积等的增加，都只是那堵墙约束了醉汉朝另一个方向走而已”
现代的科幻作品中，涉及到外星人是总是偏向于将它们幻想成”虫族“，认为有一个母虫，控制着百万大军，而”小喽啰“们鲜有思维，它们总是像机器人一般被控制（比如《安德的游戏》《独立日》）。我有时候会猜想，如果站在群体的角度来看问题，细菌是否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命？它们也存在个体间的信息传递，它们懂得避免已经被同类占据的寄主，它们遍布世界各地，它们占领了大气层、岩石圈，它们参与水循环，它们可以在南极冰寒之下、在火山口高温泉水中津津有味地获取营养……太强大了。
36.“进步是在对世系适应性有贡献的特征的累加数量的增加，而不是在复杂性、智力或其他以人类为中心的价值方面的增加”
“根据这个定义，适应性进化就不仅仅是偶然性的进步了，它是深刻的、彻底的、不可或缺的进步”
37.“天气的适应、对死气沉沉的冰河时代和大干旱变迁的适应，可能都不是进步的：那只是非进步性反复气候变化的无方向性的调节而已。但是，对于生物环境的适应却很有可能是进步的，因为与天气不同，天敌们也参与进来了。形成正反馈环（positive feedback loop）是受驱进步进化的合理解释，而这种驱动力可能会持续好几代”
38.“分子钟的证据表明“寒武纪生命大爆发”可能从未发生过”
39.“门级飞跃”和“适度的跳跃，达到纲级”纯粹是无稽之谈”
40.“很遗憾，美国的很多普通民众却表示怀疑，包括一些影响力惊人、有权有势尤其是财力雄厚的人。”
这让我想起近几年重新疯狂席卷欧美的”地平论”，并且支持者出人意料的多…它们不仅认为政府在刻意隐瞒，包括NASA在内的很多公司机构都在上演巨大的骗局，通过种种技术手段让人们以为地球是圆的，他们的证据是，如果地球是圆的，那么为什么世界地图是方的？而且在方块的世界地图上，大陆板块并没有变形。
41.“古尔德认为自然选择在生命层级的多个层面发挥作用。事实上有可能如此，虽然有点儿勉强，但是我相信这种选择只有在被选择的实体由“复制子”组成时才会有进化结果”
42.“基因在物种基因库中是始终存活还是最终毁灭，全凭它们对所属生物个体在生存和繁殖方面的影响”
“按照亚当·斯密很久以前的理解，和谐的幻象和真正的高效性会出现在一个由较低水平的利己主义所主导的经济体中。一个平衡的生态系统是一个经济体，而不是适应的结果”
“自然选择则更青睐于那些在构建各种物种身体时和谐协作的基因。我称基因为“自私的合作者”。身体的和谐与生态系统的和谐之间原来有一种关联。这就是基因的生态学。”
读到这里我越来越后悔，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很忙很忙的时候读了这本书呢？虽然道老师的某些观点我不敢苟同，但是其他大部分内容实在是太有趣了，而且每篇文章所引申的其他作品看上去都这么有趣，真的很想有像大一大二那种飘逸的闲时间坐下来一本一本读完。
43.（理查德·李基的房屋）这是一个大大的白色房子，看起来像是一座凉爽的教堂，有拱形的阳台，地板上铺满瓷砖和灯芯草，窗户上没有玻璃，管道里也没有热水，所有的这些都不需要。通过不规则形状的室外台阶可以直达整个楼上，那里是一个单独的平坦区域，只放置了草席、坐垫和床垫，完全能够感受到温暖的晚风，看得到飞过猎户座的蝙蝠。这个通风的空间建在高高的支柱上，有独特的斯瓦希里式屋顶，屋顶是由皮条将棕榈木错综复杂地捆绑在一起形成的高耸的上盖结构，上面覆盖着茅草。”
这样的屋子也太惨了吧，令人想起电影里中世纪或更久远前欧洲和中东国家的生活状况，战乱不断，百姓生活水平低下，住在用土堆起来的房间里，连纸糊的窗户都没有，对比同时期的中国，这简直就是地狱。而即使是这种生活条件，都有人可以潜心研究科学技术，这种精神多么值得当代大学生学习。
44.“李基不得不走，他也的确走了。巧合的是，他的飞机遭遇不明原因的引擎故障，而现在，他只能借助两条假肢走路”
李基坚持反腐打击象牙贸易拯救大象，最后的结局是本人赶走，在离开的路上差点丧命，文中的措辞为“巧合的是，他的飞机遭遇不明原因的引擎故障……”，引人深思。
45.“有时，一些人内心会有很强的感觉，认为有人爱着他们，而这并没有基于任何的证据，此时，他们很可能是完全搞错了。有些人内心有很强的感觉，觉得某个著名的影星在爱着他们，而事实上，那个影星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像这类人，他们的脑子出了毛病”
46.“下次要是有人跟你说一些听上去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样去想：“这是不是一类人们可能通过证据才知道的事情呢？抑或，这是不是一类人们仅仅因为传统、权威或启示而相信的事情呢？”还有，当再有人跟你讲某件事情是正确的时候，你可以反问他们：“有什么证据吗？”如果他们不能给出合理的答案，我希望，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是否应该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随着信息交流越来越便利，互联网带给所有年龄阶段的人都以惊涛骇浪般鱼龙混杂的信息输入，在这个背景下，道金斯写给他女儿的这段话也正是我们当代年轻人应该熟知的，尤其是作为生命科学工作者的接班人，我们更应该抱有这样的态度对待科学和前人，这样才能推动科学发展，推动历史前进。
以上便是我在读书过程中的一些随笔，正如歌德所言：“读一本好书，就是这个高尚的人谈话”，在这十天的谈话当中，我也多多少少受到了这样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的影响，在随笔中参杂了不不少闲话，尤其是当时的吐槽和内心想法，我将它们悉数保留了下来，就像道金斯将他本人对于同事、导师、朋友、对手的所有看法和吐槽保留下来一样。本书涉及的专业理论非常少，更多的是输出道金斯个人思想体系的构建，因此它带给我更多的是哲学层次的思考，让我每天睡觉前都忍不住揣摩这个很世界的真相、怀疑自己或所有人所接受的一切教育的真实性和正确性。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我会一一拜读文中涉及到的所有文学作品和演讲，读完后再回到原点，重新体会《魔鬼的牧师》这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