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从小基本上都是被爷爷奶奶和姥爷带大的,姥姥在她还未出生的许多年前因为当时医术的不严谨青霉素过敏抢劫不及时,走了。
在她还不曾记事的年纪里,奶奶也走了,但走的很安详,是在梦中。
于是,记事以来,令她最为爱戴的便是爷爷和姥爷了。
十岁那年,刚起床的她接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边带着假惺惺的哭腔,你爷爷去世了。
打来电话的是家里的保姆。
那时候和老人住在一起,家里人都很忙,就雇了一个保姆来照料,因为对我们都特别好,很是让人满意。
后来买了新的房子,便和老人分居了,爷爷说他物色上了一个新的保姆,执意要换保姆,呦不过他,就满足了他的要求。
新的保姆来了,爷爷的身体却开始大不如从前,偶尔回去看望,发现连衣着也不再整洁,总是带有灰尘,有时候还没人做饭只能一个人去外面吃。可爷爷始终不愿意辞去这个保姆,我们努力了,也无济于事。
接到电话的几周前,爷爷因为肺部感染,被送进了ICU,家里人轮番照顾,各种方法都试也也无济于事,依然昏迷不醒,喉咙插管,所有的食物只能从那里灌下去。
当我听到电话那头的消息时,我当时脑袋是空白的,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
我看到爷爷的遗像,喉咙那里有被易容的痕迹,我仿佛透过那些修饰下,看到了曾经被插管的伤口,真的只有揪心来形容。
那是我人生中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直面生死,我发现其实并没有像电视里那样,瞬间泣不成声,它只会在夜晚或是生活的缝隙中若有若无的戳着你。
你好陌生人 此时你的记忆中浮现出了谁?
十七岁那年
那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
姥爷因为简单的感冒入院,
随后病情加重,所有摄入的水份和打进去的吊瓶全部都无法排出体外,下肢不断水肿。
有一天夜里十一点,我执意要去医院看看姥爷,母亲劝我说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但我还是一个人跑去了医院。
我庆幸那晚我的执着,那也是最后一次见他。
后面的日子里我回学校了,封闭式管理,只听闻母亲说姥爷因为病情严重被送进了ICU。
我清楚的记得那周周三中午,我给我妈打了一通电话,问姥爷病情还好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挺好的,你姥爷最近病情变好了,有可能过几天就能从ICU里出来了,电话里听不出任何异样。
我很高兴,不经欣慰的语气开始带着笑意。
可是到周末我回到家里,母亲一句话也没说,更没直面看我。
在我的桌子上,我看到了那枚黑白分明的孝字。我当时懵掉了,我拿着孝过去向母亲确认,我说周三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就....
母亲开始哽咽,其实姥爷周三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不敢想象母亲那天接我电话时克制住了自己多大程度,才能语气带着笑意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
母亲缓缓道来,也哽咽不断...
其实,在转入ICU的前一天,姥爷突然间心跳停止了,医生们赶来抢救送往ICU的路上,因为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氧气没有供上,姥爷开始在床上疯狂抽搐,母亲说她当时吓哭了,姥爷甚至抽搐到几乎要从病床上摔下来了。
等到在ICU安顿好,已经因为那一段时间供氧不及时,脑死亡了,就像植物人,只有20%的可能了。
又是一系列插管,只能从食管往下灌营养液维系生命。
姥爷失去知觉许多天后,有一天终于睁眼了,我妈很开心,虽然依旧没有知觉,但“似乎”有了好转,一个年轻护士看到母亲开心的样子眼神似乎在试意着些什么,却也欲言又止的样子。母亲觉得疑惑回来后一直在思考。
有一天在母亲要离开的时候,姥爷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那是昏迷许多日以来姥爷第一次动,死死地抓住,母亲在姥爷失神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姥爷摇了摇头,闭眼两颊满是泪。
母亲的思绪想到了前几日护士的眼神,又想到姥爷插尿管时痛苦挣扎钻心般的疼。
一下子就顿悟了。
第二天,拔掉呼吸管,正式死亡。
在ICU里只要心跳还在继续,医生就依然认定病人还有救,不会判断为死亡。里面的人靠着各种机器维持着各项生命体征依然跳动,但不再是维持着鲜活的生命。
我没有对ICU有什么偏见,它的确拯救了很多人生命,只是我觉得如果老人已过耄耋之年,再送进去只是年轻人对于挽救长辈的一种执念和自我安慰了,在里面只会是不断的受罪,不断的抗生素也会让他们吃不消,甚至脏器衰竭。
姥爷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姨姨,从那以后她们两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她们并没有为此消沉颓废,一个去学了太极,而我母亲报了个舞蹈班,两个人都突然与世隔绝了一样,开始用心生活。
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有酒神精神,从生命的绝对无意义性中获得悲剧性陶醉,人生是幕悲剧,最大的悲剧就在于它的没有终极根据,但生命敢于承担自身的无意义而并不消沉衰落,这正是生命的骄傲!❤️
我记得有次和朋友吃米粉,她们洽谈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话题,甚是开心,我没有插话,一直听着,时不时被逗笑,眼里却不觉湿润了许多,正巧那天米粉挺辣,朋友聊完看了看我,问我你眼睛怎么跟要哭了一样,我笑着说没有,米粉给我辣的。
其实也没什么,希望你可以坦然面对生死,不去回避,也在别人提及时,尊重不打断。❤️
也希望每位你们的身边人都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