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十岁才遇到她。
不知道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在家里说话就是太后降旨;不知道她二十岁经历过场什么灾难;不知道她有多么害怕男人,更不知道她多么恐惧婚姻。
但而立之年,却恐惧周围的眼光,似乎剩男的我一辈子值得同情;却害怕参加同学朋友婚礼,不敢做他们的伴郎。当媒人找到我时,什么也没问就见面就结婚。提到结婚,她是那么悲哀,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不知为什么点了头。
我们结婚了,在单位一间四面进风的瓦房里。当我们单独面对时,她的目光那么凄凉孤独无助。对于结婚是社会现实需要的我,不是没有过渴望。与一个将同床共枕一生的女人坐在一张床的边沿,多想拥抱,多想亲吻,多想做爱。
可是,我不是狼,她却是兔。蜷缩着让自已变小,几乎想不存在。我还忍心吗?我叹口气,说你睡床上,我到外面找地方。不等她说话,我冲出屋,在教室找张桌当床,度过新婚第一夜。
我在教室睡了两夜。回门时,一桌人陪我,岳母盯着我不说话。将她叫到里屋。而我,拒绝了一桌人的酒,只喝一杯白开水。水里有我的泪,有我没有生气的目光。
回到家,当夜色又来时,我再次开门准备去睡冰凉的课桌。她突然伸手拉着我衣角,辍泣着说:对不起!就在床上睡!那夜,准备进入时,我竟然发现自已没用。一连几天,我都失去单身时的雄风霸气。
她既没叹气也没抱怨。只是将胸怀留给我,让妖娆妩媚的目光照耀我。那细滑纤手在我粗糙的背上够动。在我想不到时,抓住了另一个我,那个我好像还没苏醒。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三十七年的风雪日月里,我忘记怎么走过来。惟独没忘记,她没有生过气。也没叹过气。我理解不了自已,也理解不了她。无性婚烟,我是无奈,她能甘心情愿?
我猜想,有一个秘密一定装在她心里。她不说,我不问。我早已习惯熟人的目光。也习惯了漫漫长夜数星星。问倦鸟何时归去?
这一生陪你走完婚姻的路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