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喝完大酒,“朋友”们都带走了心仪的女生去做爱做的事情了。我一人走在凌晨两点的石牌东路,一边抽烟一边听《巫堵》。无处可归,街上寂寥,只有黑色的风和摇曳的灯光,的确给人感觉很冷清。
我看到她蹲在街边,长发遮住埋在膝盖间的脑袋。这种人很多,尤其是在周末的凌晨,我原本打算无视她直接走过去。可趁着酒精的效果,我管不住直觉。过去拍了拍她的肩,问:
“你睡着了?你需要帮助吗?”。
她抬头,她在哭,一个很美的人,我有一瞬间深切体会到“花容失色”这四个字的份量。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攒在手里继续流泪。我抽了口烟接着跟她说:
“这么晚了你在街上不安全,快回家吧。”
“我没钱回家,被人骗了。”
“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显得像变态一样。可我想做一次愚蠢的好人,又一次。补充道:
“我给你车费吧,感觉不太方便。”
她抬头看了看我,我注意到她左脸上有些红肿,可还是遮掩不住她的漂亮。
“不用了,我住在市郊,有点远,谢谢你。”
“你输地址吧,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住市郊,可能顺路。”
明明可以回学校或者找酒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个大老远回家。我这是在为她?还是为自己?冲动仅仅是因为这电子荒原的一位可人儿,还是为了我虚假的道德感?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手机。不一会儿车来了,我坐前排她坐后排,上车。
她已经不再哭了,有一会儿说自己手机没电了,很轻松地接上我递过的充电宝。她瞥了一眼手机,又一直盯着车窗外,冷清如常,余路无话。
在文冲村的牌坊处,她下了车,说了一句真挚的谢谢。我看着她走进一样有着摇曳灯光的城中村内,车便开走了。
我想象她走进车马不通的小道,打开握手楼夹缝间锈迹斑驳的防盗门,回到舒适、阴冷的房间内。会继续哭吗?还是因为疲惫而直接睡下去?或者是辗转反侧,心如乱麻?又可能……
我不再继续想了,我也不想再继续想了,已经不关我的事了,《巫堵》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