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眠又不好。迷迷糊糊中,竟然梦见了张老师——在我心里,他是一位高人。
张老师是《中国教育报》的编辑。2009年,我向教育报的《校长圈》投了一篇稿子,不到十五分钟,给了回复:留用。那时刚刚学着把自己写的东西推介出去,这么快的回复令我难以置信。我傻傻地又发了一封邮件:“请问老师,留用是什么意思?”对我如此傻呆问题,张老师竟然有解释的兴致:“留用,就是这篇稿子打算用了,就是时间的问题。当然,您等不及,也可以撤回他投。不过,你要另作他投,务必来信说明。”我只不过是不相信初学投稿,就被砸中。《中国教育报》都不投,还往哪里投!
因为一篇稿子,他是编辑,我是投稿者,就这样相识了。
后来加了扣扣,虽不敢轻易打扰,每次发过去消息,张老师必有回复。我说他是高人,并非因为他是《中国教育报》的编辑,也并非因为他用了我的稿子我就讨好他,仰他鼻息。他高于一般人的,就是特爱读书。我们不讲究的说法,读书通常也说看书,可是在张老师这里,我却认真地把不小心敲出的“看”,更改为“读”。“读”和“看”的认真程度是不一样的。他读的书都是他自己花钱买回来的,动态里写着“俸去书来”,有图有真相,一次买七八本十多本不等。大约一个月买一次。“俸去书来”一语出自《黄生借书说》,其中一句很得大家的共鸣:“书,非借不能读也。”可是,张老师却用行动推翻了这个观点。他买了书并非为了炫耀,在动态里发个图配上“俸去书来”就完事大吉,而是圈圈点点认真地读,认真地做批注,有时专门发读一篇或一部书的心得感受。
令人羞惭的是,我对他读的书不太感兴趣。他读的书太深奥,纯理论性。空洞抽象又晦涩。他这样认真地读理论书,我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敬佩。世界如此浮躁,能坐下来读本小说的人都让人刮目相看。我自称读书人,左右也不过是余秋雨周国平马徳等老师的人生感悟哲思一类。后来见张老师动态里的书多了,慢慢看出,他读的理论书,大体是教育理论书和社会学书。他写的关于教育理论的读书心得,我还能看得懂,有时跟个三言两语的评论,张老师都给以互动。而关于社会学的,我只能抱拳,然后绕道了。
当今社会,经济排首位。“发展是硬道理”。具体到人身上,看一个人是否成功人士,几乎就是看他手里的钞票。有个美誉:国家纳税人,交的税越高,对社会的贡献就越大,社会价值体现得就越大。因为如此,所以才有新一轮的“读书无用论”。学都不想上了,谁还会花钱买书看!
就算我等自诩为读书人的,要么借书,要么去阅览室静静地读上半天,那自恋的感觉都美美的。就算自己掏钱买,那也是徘徊复徘徊,才下了决心,也一定是爱不释手非买不可,买了也会心疼半天花掉的银子的,因为感觉手里的钱永远不够花。我是这样,如若你不是富豪,感觉和我一样吗?
所以,能花有限的薪水,如此频繁地买书读的人,我奉为高人。
我花了大量的篇幅,说了这么多,就是回应题目中的“高人”,确实非一般人能比。
话说做梦遇见了高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梦见张老师出差到了我任教的学校,在教室里,坐在同一张课桌前。我似乎在跟他讲我评职称的论文答辩要怎样才能通过(职称评聘目前还没有职称答辩这一环节,谁知道这梦是怎么做的)。张老师很诚恳的给以意见建议和具体的办法。然后又是怎样教学生做约分的题(这难道不是小学的吗?),张老师说你怎么不让学生先把带分数化为假分数再约分呢?我说我又不是数学老师,我是语文老师教他们数学。张老师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
后来我又骄傲地向学生介绍:“这位是国家级的老师,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张老师尽情发问。”
后来,我热切地预约张老师:“下一次,你如果再有出差机会,还是申请到我们学校来吧。你看,我们学校的师生多热情。”
张老师呢?好像很开心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会不会再做一回与张老师相逢的梦?你去问上帝好了。因为他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