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农抬起弓曲已久的腰膀,摘掉早已无须遮阳的草帽。一圈的印迹浅浅印在额头,晨间浮起的汗珠早已消沉。夕阳的余晖慢慢暗沉。咻尔,如往常般,堤畔跑过一只瘦小的身影。闯过杂草,越过水坎,拨开农具,汗珠滑过脸颊,酒窝扬起,触角随风扬起,那是追夕阳的人啊。余晖慢慢下沉,追赶的影子渐渐消失在未立直的秧苗中,渐渐远离了瞳影。拿起农具,肩膀一扛。阿农也消失在了余晖中。
是日,初阳起。
这不知道是第几日,躲在这间小房子的第几日,失去工作的第几日。将近知天命之年,古先生从未想过自己被替换,下台。一直以为会在这个岗位干到退休,即便知道自己没有喜欢,即便知道自己偶尔会偷个小懒,可这些,怎么会让自己就此被取代了呢?收拾工作物品之时,古先生从不知道一个小小纸箱就能把自己工作三十多年的的物件收齐全,甚至还空余一丝空间。混混沌沌,次日,如往常,无须闹铃,洗漱穿衣,照旧玉米水煮蛋,等到出门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躺着,内心空了一角,却不知拿什么填补。白天替换黑夜,黑夜穿上白衣。松松垮垮的睡衣挂在身上,肚子的呼叫让古先生知道很多日没有入食了。端起水杯,窗外,绿油油,上学的孩童陆续走过街道,洋溢的笑容闯过玻璃,古先生心里奏起了暖流。
是日,夕阳落。
从记事的那刻,他就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同。其他小朋友可以开心地快速地奔跑,可以拖着爸爸妈妈的手去游乐园,可以和爷爷奶奶去户外。打小,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跑,不能大声说话,不能一个人独处。父母的小心翼翼,爷爷奶奶的问候,他记住。画画的宁静会让他沉迷,一笔一划的勾勒,一水一芡的切合,不一样的的内容,不一样的精彩。
笔落,朝阳初升。
会有痛苦的事,也会有快乐和喜悦的事,人们往往对不好的事记忆深刻,却总是忘记开心的温暖。苦楚时不忘拉下自己,愉悦之时莫忘原则。
一小时一个月一年一辈子,岁月带来了青丝给予了阅历,也赠与了皱纹与破镜。
遇到的下个你,也会是那道光呀。
世界,人与自然,分子与原子,人与人。层层迭代,大于小,也都是忠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