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离开的第116天,你还是想他。
那个给你无尽伤心难过的人,离开你了,可是你却一点都不开心。
我想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嫁给他吗?
那年,你26岁,他28岁,他已娶,你未嫁。
他和他的前任妻子是古板的包办婚姻,他不爱她,但无奈造物弄人。后来他因为和妻子各种隔阂,他选择结束短暂的婚姻,变成孑然一身。
后来,他遇见了你,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你陷入他予你短暂的温柔陷阱,你把所有都给他,给无所给。你不知,它只是一个梦,而从始至终不愿从梦中醒来的,只有你一人。
多少人爱慕你年轻时的模样,你不知,也不愿知。你心中只有他一人,就他一人就足矣装满你的心。
他在部队,你便待他周末有空,与他相见。至此,即便以后他对你再不好,你也总念他当时点滴的好。
岁月无情,风马少年也会有变成油腻大叔的一天。而在你心中,他永远是年轻时高大英俊,魁梧潇洒的他。
那年,你29岁,他31岁,他离婚,你嫁人。
那时的离婚不同现在的一张合同,两个签名来的简单容易。他离婚,被举报,受处分,晋升的官职也被罢免。或许拥有是伴随着失去而来的,他做了他一生中最正确的抉择,就是娶了你。
你嫁他时,分文未取,自己撕了点新布,亲手做了一身新衣,这便是你全部的嫁妆。你爱他,即使你知道他一无所有,即使你知道这个男人除了承诺,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是你爱他,于那些,又有何关系。
那年,你30岁,他32岁,你们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单字为“祎”,意为愿把这世间的美好毫不吝啬的给你们的孩子。(祎寓意为美好)
可他实际做到了几分!
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陪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你们之间的争吵仿佛也随之变多。吵架多了,也有了一个定性,他先吵,你先停。
你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想着以后两个孩子可以彼此为伴。但命运总爱与你开玩笑,那时计划生育政策严格,你们又参与管理,碍于工作,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一个又一个,也愈加难怀上孩子。
那年,你43岁,他45岁,你很艰难的怀上一个孩子,吃各种保胎药,打各种吊针。为了这个孩子,你喝掉了整整100包中药,八个多月的苦涩,只有你一人懂。
分娩当天,道路被前日下落的积雪掩埋,刺骨的寒风把行人都赶走,你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忍受着剧烈的痛。孩子出生后,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的调查,你四处奔走,东躲西藏,在胆战心惊中惶惶度日。
过些时日,你假装称把妹妹的孩子来抚养,掩人耳目。孩子慢慢长大,从记事开始,她脑海里充斥的便是男人对女人的斥责和谩骂。男人终日在牌酒场中游走,他说那是为了应酬,而一切不过是他自甘堕落的借口罢了。
孩子稍大点,能够明辨是非之时,便越加从心底对自己的父亲产生厌恶。那个对孩子可以毫不手软,用皮带和皮鞋重重打在没有反手之力的孩子身上的父亲,或许根本就不懂得父爱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能够拿起一把刀挥向自己的结发妻子,到底是有多冷酷,多绝情。
那一天,他很晚归,喝了些酒,微醺。你问他,又去哪里喝酒了?以后不要老是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本是关心的话语,在他看来不过是刺耳的说教。
他听后,怒火中烧,泡在热水里的双脚,愤怒的跳在冰冷的地上,他把热辣辣的水泼向你,嘴里大声嘶吼着:“你怎么天天那么多事,我用的着你管吗!”
你的心如同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无情的践踏着,碾压着,直至粉碎到稀巴烂,不留一丝情面。你不甘,为何曾经那个深爱你的男人,如今会是这般可怕的面孔。你不信,句句声嘶力竭,像发了疯似的,质问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脸不耐烦,听到耳边的啜泣声,心中的怒火更是被激燃。他冲向厨房,拿起他曾未拿过的菜刀,不断向你逼近。周围的邻居听见动静,闻声赶来,见此现状,赶忙把你们俩人拉开。
他在那一夜,气哄哄的走掉,彻夜未归。你在那一夜,悲戚戚的流泪,彻夜未眠。
第二天,你突发脑梗,半身未遂,被人打120送往医院,身边一同前往的是你少不经事年幼的孩子。你在医院治疗的那段时间,孩子学着大人模样,叫着护士来换补液,独自一人跑去外面街道打饭。她用两只小手按捏着你有些僵硬的身体,两个小短腿在狭隘的医院走廊来回跑着,不知疲倦。
在你患病卧床的日子里,那个男人不曾来过一回。你心灰意冷,不想余生就这样拖累孩子,便忍受着康复锻炼所经历的煎熬和疼痛,一点一点的将偏瘫的那一侧肢体恢复知觉和功能。谁都不知,你那段时间是怎样熬过来的,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苦痛!
如果爱成了枷锁,为什么不放了彼此?
孩子问过你无数次,为什么不离婚,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可你却说,以后不准这样说了,无论如何,他是你们姐妹俩的父亲,这种血缘关系是怎样都无法割舍的。他爱我,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你给他无尽的宽容,退步,爱。可你过的好吗?你幸福过吗?
他做生意失败,一次一次,是你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收拾各种烂摊子。他被人骗,一回一回,是你把他从生活的悬崖边救回。到最后,他提前被死神宣判生命的终结,是你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你为他倾尽所有。高额的医疗花销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你为他,放下你那么骄傲的尊严,一辈子没有求过人的你,低声下气求人借钱给你。
手术后,他需要补身体,你为他煲鸡汤、鱼汤、排骨汤。他吃肉,你把他剩下喝不完的汤,泡着馒头填饱你的肚子。
你也满身是病,本来需要别人照顾的,可却在他面前从未提起你的丁点不适。两年,你就陪着他在医院、家,两地辗转。医院没有陪护的床,你就把纸箱子铺到地上,蜷缩着身子,双手环抱自己的身体,依偎着自己睡着。
他最后的那段时间,已经食不下咽,整夜整夜的难眠,翻来覆去,他一夜未睡,你就一夜未眠。他痛苦,你比他更痛苦。
他知道自己人之将至,给你安排他的身后事,给你讲怎样举办他的葬礼,怎样给他开追悼会,如何如何隆重,多么多么体面。而关于对你的安排,却只字未提。
他走后,你常常以泪洗面。想他,成了你的习惯,包饺子时、睡觉时、和人聊天时,你的生活里都是他的影子,可再也找不到他的人。
我问你,嫁给他,你后悔过吗?
你回答,不后悔,字字笃定。
不后悔,这三个字,太容易,也太难,难的要用你的一生作为代价。
妈妈,你是真的爱我爸爸,爱的不留一点私心,不留一丝退路。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肯定还是会选择嫁给他。
因为,你是真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