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羽风尘仆仆回到家中,见到母亲及妻儿老小,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心中无比辛酸。曾经的家多豪横大气,眨眼间竞然沦落一大家子寄人篱下的地步。
白书羽跪在母亲卢氏面前,泣不成声。
卢氏用十分坦然的语气说道:白家男儿,有泪不轻弹,收起你的眼泪,站起来:。
妻子黄氏忙把丈夫扶起,拍了拍丈夫沾满尘土的衣服,拉着丈夫坐下。
白书羽俩孩子,大的女儿白婉婷五岁,儿子白可染才三岁,俩孩子乖巧懂事的依偎在父亲身边。
卢氏望着儿子,心中不免有些抱怨,儿子长这么大,每日只知道花天酒地,风流快活,现在经过此番变故,她真希望儿子能长大,能替家扛事。:羽儿,现在你是家里唯一能扛事的男人,你要面对现实,我们一家老小可都指望你:。
白书羽抚摸着两孩子的头,望着一家老小,心中责任担当倍感重大。想想自己这些年,只贪图享受,从没帮家里分担半点,现在父亲不在,这个家必须他得扛起。
:阿香呢?白夫人问着儿子。
:应该在外面:。白书羽起欲出去找阿香,被母亲唤住:你先坐下,我和你商量一下:。
白书羽只得坐下,望着母亲,感觉母亲忽然间苍老了许多,心中不免心疼。
:羽儿,我现在最担心你父亲在外有个三长两短,他手无缚鸡之力,此番充军发配到新疆,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要想办法,上下打理一下关系,叫那边当差的照看点你父亲:。
白书羽想想父亲的遭遇,泪水又忍不住在眼眶打转。:打通关系,要银子,现在已是这般困境,还拿得出银子么?:
:抄家时,我和你婿妇私带了不少金银手饰,还有你父亲夹在家谱里面的十几张借据,若能收回这些外债,就谢天谢地了:。说罢白夫人从衣袖中掏出一叠借据。儿媳妇黄氏忙上前接住,回转交给自已的丈夫。
白书羽接过借据一看,着实一惊,一共十张,少的欠一两万,多的欠几十万,总共加起来有百十万纹银。再细看借据上的名字,大都是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有几个自己还见过面。:这有何难,咱有凭证,拿着借据去讨,他们岂能不还?
白夫人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悠悠道:此一时,彼一时,咱家遭此横祸,他们岂能不知道,有一人来还钱么?别说还钱,就是来探望一下咱孤儿寡母的都没有,可见人心险恶,这个债怕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哟!:
:他敢不还,我去告官,还怕他们不还么?:白书羽扬了扬手中的借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白夫人朝他摇摇头道:不能告官,一告官怕是半分捞不着,还得连人搭进去:。
:告官呀!只有两个结局,一是银子充公,二是惹个隐瞒财产官司:。阿香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夫人见阿香进来,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死丫头,快到我身边来:。她是看着阿香长大的,十分喜欢这孩子,性格好,大大咧咧,像个男人一样,整天喜欢舞刀弄枪的。
阿香忙朝大奶奶,少奶奶行礼问好,便奔到太奶奶身后,不停的帮白夫人按摩肩膀。
:按这样说,他们如果赖帐,我们还真无法:。白书羽从没经历过生意场上的事,更不懂社会的复杂和人性的恶。以前他走哪?都有人点头哈腰,讨好,巴结,在他眼里,这世上都是好人,没有坏人。
白夫人望着自己这个涉世不深的儿子,心里十分担心把家里的事交给他做。但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人,他不做谁做呢?总得让他去成长,去历练吧。:你们一路奔波,早些歇息去吧,此事从长再议:。
白书羽确实也累了,便领着媳妇儿女回房休息了。
:丫头,现在这个家沦落到这步,你是怎么打算的?白夫人一边享受阿香的按摩一边问着。
:大奶奶,您这是要把香儿赶走吗?阿香嘟着个嘴问。
:我怎么舍得赶咱乖巧懂事的香儿呀!这不是问问你有什么打算么?白夫人眯着眼,心中盘算如何安顿阿香。
: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只要大奶奶不嫌弃我,我就永远不会走:。阿香说着,又绕到白夫人前面,蹲下轻轻且有节奏的替大奶奶捶腿。
白夫人颇有感动,伸手抚摸着阿香的头道:香儿,要不你就给羽儿做小吧,我看你俩感情也好,你说呢?:
阿香听罢满脸绯红,忙低着头轻声回答:我都听大奶奶的:。
阿香其实早就想给书羽做小,只苦于自已身份卑微,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如今大奶奶主动提出,她岂不心花怒放,满心欢喜。她也深知,如果不是白家遭难,沦落今天困境,大奶奶恐怕永远不会提出,让书羽纳自己做小。
世界上好多事,好多人,都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改变。
:待那天把这事定下来吧,你也不小了,这段时间,你就协助羽儿处理些家中的事吧,他什么都不懂,你多照应点:。白夫人叮嘱着阿香。如果没有阿香在羽儿身边,她还真不放心儿子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