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4月1日,因想起两年前祖母于四月初一离世,故想写些什么来悼念她。
二十左右的年纪,涉世未深,情绪敏感,碰到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是很难走出来的,总需要一些年头。而我能平静下来去写这些文字,称不上豁然开朗,倒也是坦然接受了。
虽然与祖母共同生活的时间不多,对她却是很有感情,她是一个过分为别人着想,从不考虑自己,善良朴实的人,我之所以会用过分这个词去形容,也是思考再三。祖母没上过什么学,人情世故却是处理得当,是一个不用别人去招呼,就愿意主动帮忙的人,这是对外,对内,经常凌晨四五点就起来打扫,一直忙到天黑才肯休息。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应该被体谅和照顾,重活累活抢着干,家里三个子女,等到小儿子成家以后,累垮了身体,生了重病,从此反复的化疗,住院,前期重症肌无力,后期因化疗白血病。辗转在各医院的病房长达八年。
她是一个很体面的人,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到后来吃饭吞咽很痛苦的时候,让家人把饭端到房间,自己关上门一口一口慢慢痛苦的吞咽,不愿意被人看到。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有一年我给她买了一件短袖,反复说喜欢,洗了穿,穿了洗。
到后来大二清明我回去看她,和她聊天,她也是不停关照我的生活,回去的时候突然变天,我和父亲顶着一件衣服奔跑向车,走的很急,回头看了一眼她,笑着和祖父看电视,说走了,便应了一声,也从没想过,那是余生的最后一眼,和最后一面。
后来回校没有几天,一天早晨便得知了突然离世的消息。也是一样的瓢泼大雨,赶回去见她。
送走的最后一天,老家的狗仿佛知道了一般,在最后一曲送别吹响的时候,对着院子外的平原嚎叫,一直到曲子结束。
奶奶你看,万物有灵,想必你也听得到这些话。
我虽然做不到庄子一般的击缶而歌,却也明白落叶归根的道理。离去,对于世人是离开,对于故人,却是归途。
总不该一直用自身的角度,想要挽留痛苦的生命,那是自私的,毕竟八年之久,受的痛苦,是别人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在生离死别面前,所有事情都显得无足轻重。因为走过去以后,任何时候都是黎明。
我会好好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你。
你走了那么多年
你还在我的身边
那一天你微笑的脸
如今闭上眼 我还能看得见。
-乌兰巴托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