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个先来?(2017.5.11)

       两天前,老哥突然跟我说,大伯过世了。很意外,前一天还好好的人,第二天还在医院挂盐水,晚上就离开了人世。 

      大伯跟我们家一向不亲,​加上一直没有结婚,他独自住在爷爷留下的房子里,老爸、姑姑他们常会去照应。今年老爸出了意外,生死线上数度游走,我们以为,今年有问题的是老爸,没想到,离开的是三姐弟中的老二。

      爷爷那一代的人身高大多不高,加上少年时正是中国最艰难的时候,什么苦都吃过了,在老爸小的 时候,爷爷对家里的东西每天吃多少用多少很是计较,老爸说当时吃到番薯粥是很幸福的事了。每年爷爷家奢侈的食物就是养了一年的猪被宰了,我们家会分到一两碗。如今想起来爷爷家最好的菜就是那碗加了晒干金针茹的肉。奶奶我从未看见过,老爸说大概有一天干活太辛苦,突然倒地,家中没人,就这样离开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脑溢血吧。

       爷爷大概只有一米三多,但是他的孩子,个个高大, ​大伯有一米九以上,常被人称为巨人, 老爸一米八多,人称长人,姑姑也是,到我们这一代,身高优势没有多少,但是一溜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个个看着是出自同一家人。认识我和我妈的人,无比痛心我没有遗传老妈的半点美貌基因,反到把女强人的个性学得像模像样。

        大伯年轻时接了爷爷的班,进了米厂,没有结婚,一直跟着爷爷过。小时候,我都不太喜欢去爷爷家,感觉一种沉闷和压抑,不管是看到爷爷还是大伯。  老爸说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听说是个女儿,很生气,不知道小盆友是不是天生就感觉出来谁对谁比较好,所以不爱去爷爷家。外公外婆家我是上纲上线没人敢管我的,以至老哥小时候都嫉妒外公对我这么好。 大伯把爷爷的个性学的十成十的,他跟我们交流很少,只有偶尔爬山,没人跟了,一群小屁孩才会跟着他。他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吱吱喳喳。 他那个年代的人,如果不结婚,没有兴趣爱好,没有朋友,又不出去旅行,人生就会很孤独,性格多少会让人说成孤僻。晚年,一直身体不好,常常因为糖尿病而住院。

        当我看到关于他的生平介绍时,发现找不到任何关于他可以留下来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没人会记得曾经存在过的他。而我,也只能在回忆里,记起我曾经存在的这样一个亲戚。

       大伯的人生,不知道算不算快乐, 每个人,都会有离开的一天,只是他的离开,是以何种方式,快乐、痛苦、喜悦,是否有后悔过什么,是否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统统不知道了。

       如果问谁的离开最让我痛心的,大概就是表姐的纵身一跃, 她将烦恼一抛转身华丽丽地离开,留下稚子,留下伤痛给她的父母,让我一直记得,不要做成她这样的莬丝花。

        冯唐曾说过,如果想不开,就去重症监护室门口走一遭,很多东西都会领悟了。站在满是人的大门口,我才发现,原来除了生死,其他真得都是小事。

       我发现我还有这么多事没做,还有想见的人没见,很多没有走过的地方,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实现,至少在意外来之前,我可以做些不会在以后后悔的事。

       老妈无比痛心,担心我以后怎么办。不愿意将就的人生,就是在一次次的生与死、一次次的失败中领悟的,我只想以后的人生做我喜欢的事,爱我所爱的人,去迎接挑战,去尝试帮助别人,有我人生的灯塔在指引,大概也不会走​偏了。

        但在明天和意外当中, 我会小心翼翼的,不让意外容易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明天快快乐乐的来临。希望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能够自己从容的处置自己的一切,按自己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逝者已去,请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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