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叹
自古君王所忌讳的,除了功高盖主的文臣,便是手握重兵的武将。
纳兰筝记忆里的父亲,是战场上奋力厮杀英勇无双的将军,绝不是穷途末路浑身染血的败军亡臣。那是她一辈子的阴影,从无败绩的征边军全军覆没,边城彻底沦为了孤城。彼时,远在中原的皇城却是一幅繁荣盛景。
而这一切皆源于君王无端的猜忌,那个君王曾许纳兰筝三书六礼,凤冠霞帔。
1,风雨飘摇
“父亲,眼下蛮族大军在城下扎营,城中粮草吃紧,最多维持十日,若是皇城再不运来粮草,我军必败!”纳兰筝身着银白盔甲,神色焦灼,内心更多的是对皇城的怒意。
纳兰景坐于主位,桌案油灯的火焰不停摇晃,虚弱的照出旁边的锦书,他刚执起笔,又放了下来,摇了摇头冲门外轻喊:“来人,关上窗户。”
门外人的声音似油灯一般虚弱,略带颤抖的手关起门窗。
纳兰筝看的心疼,威风凛凛的征边军何时会是这般模样。
火焰逐渐平稳,纳兰景重新拿起笔,又找来一份新的锦书,“为父何尝不知如今城中的境况,一连十余封边关急报送去,皆石沉大海,怕是不会有粮草过来。”
纳兰筝握紧拳头,不知皇城是什么情况,也不知柳君辞到底是何企图,她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不由得鼻尖酸涩,心里有了打算,“父亲,这封急报我来送。”
纳兰景执笔的手停了下来,墨在锦书上晕染了一大片,他沉思了一会,缓缓道:“也罢,明日我便带一小队人马为你杀出一条路来,记住,务必将急报送与皇上!”
次日,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朝霞,也为纳兰筝杀出了一条血路,她含着泪,加快了战马的速度。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急报送至柳君辞面前,为征边军带来援军与粮草。
纳兰筝不吃不喝行了三天三夜,战马累死在皇城外,她从马上摔了下来,面色煞白,手心的血顺着指甲划下,拖着疲累的身躯她跌跌撞撞的来到皇城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着“边关急报”四个字,随后昏倒在地上。
2,绵里藏刀
纳兰筝醒来已是一日后,柳君辞在她床头一直守着,看到她睁开双眼,紧张的神色逐渐缓和。
柳君辞面露喜悦,握住纳兰筝的手激动道:“筝儿,你醒了。”
纳兰筝的情绪同样激动,她一遍遍地寻找腰间的锦书,却不见了踪迹,虚弱且焦急的喊道:“书,书……”
柳君辞道:“书在我这里。”
“粮草、援兵!”
“筝儿放心,我昨日已经命刘将军带着粮草和援兵赶赴边关。”
纳兰筝恢复了平静,又冷冷地将他的手甩开,脸上的怒意藏不住。
柳君辞事先屏退了左右,对于纳兰筝的举动并不意外,他故作不知情的问道:“筝儿对我的做法不满意吗?”
纳兰筝情绪激动,额头情急暴起,“之前十余封急报皆没有回应,征边军将士们忍饥挨饿,这是你做的吗?”
柳君辞一脸茫然,再次握住纳兰筝的手,“我从未收过急报,若非你来,我根本不知边关将士身处困境!筝儿,你不相信我吗?”
纳兰筝红着眼睛,选择再相信柳君辞一次,可她依旧忘不了边关将士地苦境,泪眼汪汪道:“那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事关征边军安危,莫要让将士们寒心。”
柳君辞彻查了边关急报被藏之事,甚至将深处高位的丞相处死。他明知纳兰筝心系边城,却以时逢亡母冥诞为由,将她留了下来。
而纳兰筝在惊讶于柳君辞处决之快以外,并没有察觉异常。
3,恩断义绝
次日,太后冥诞,纳兰筝刚从佛堂出来,途径一面墙,偶然听到墙内柳君辞与属下私谈。
柳君辞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属下的声音十分激动:“皇上此计一石二鸟,以私藏军报的名义除了丞相,眼下纳兰将军那边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再也不会有威胁皇上的人了。”
纳兰筝听后心中如压大石一般喘不过气,重心不稳的她蹲在地上,捂住嘴吧。
原来,皇帝并没有支援边城!丞相是含冤而死!还有父亲!
纳兰筝想起了征边军,如今过了六日,怕是凶多吉少!
柳君辞!
三个字如刀一般插在纳兰筝心口,她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十分陌生,她发觉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他!
纳兰筝心系征边军安危,誓与他们共存亡,她以柳君辞的名义去马厩骑上一匹快马,连夜从皇城赶至边疆。
可她终是来晚了,边城成了孤城。
血!
悚人的血是那么刺眼,征边军全军覆没,平静的躺在地上,她疯似的寻找父亲,终于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父亲的尸体,老将军战至最后一刻,身体被长矛穿透,双膝跪在地上,周围横着十来个死去的蛮族人。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父亲!”
纳兰筝红着眼睛,跪在纳兰景身前,不停地磕头,直到额头淌血。
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懊悔与愤怒,仇恨的种子在心底发芽开花。
纳兰筝挥舞长剑,断一缕青丝,以此祭奠死去的将士,也是与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与柳君辞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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