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哥头七的日子!和夏大哥吴哥通了电话,看了位大哥写的文章,愧疚从内心深处涌来!大哥在世的时候,因为工作忙,因为忙于照顾老妈妈,真的没有仔细去体会大哥的孤独痛苦,没有给他多一点的关心照顾,以致他这么委屈地孤独痛苦地永远离开了……
记得小时候,大哥是我们三个孩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白净大眼睛双眼皮,让我这个小眼睛的妹妹羡慕不已。长大些,留在记忆里的就是因为他不爱学习,爸爸棍棒教育他的情景,可是无论爸爸怎么打他,他都不服。胆小的我被吓得赶紧到邻居家找叶大爷,求叶大爷拦住爸爸。那时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惊肉跳。
再稍大一些,那个年代流行喇叭裤,大哥做了一条裤腿极大的喇叭裤穿回了老家,老家人及时地把这个极坏的消息告诉了爸爸。在当时看来,那是伤风败俗的一件事,爸爸又是万分的生气。
大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件事情没用爸爸操心,他自己谈了一个对象。涉及到终身大事,爸爸只是提了自己的看法,最终他自己决定娶了这个嫂子……
93年的冬天,我剖腹产生下了儿子,虚弱地躺在床上。爸爸知道了这个消息早早就来到了医院,坐在我对面的床上陪伴我。很快大哥也来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大衣,戴着黑色的棉帽子,白净的脸冻得通红,喜笑颜开的样子,大概是听说我生了儿子,母子平安,替我高兴吧。然后塞给我50元钱,钱虽不多,但大哥的心意让我很感动。我想那是他偷偷攒下的。
爸爸妈妈终于无奈地回了老家。留在沈城的只有我们兄妹俩了!我家装修,什么东西坏了,只要我打电话,大哥二话不说马上就到。记得有一次,卫生间的水龙头喷水不止,那巨大的水流很快就要把地面淹没,我给老孔打电话,他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赶紧呼叫大哥,没有一会的工夫,大哥带着工具来了,很快止住了水。我是万分感谢!老孔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大哥,他也很高兴,那时真是很快乐!大哥对我的关心,对人的善良,时刻在我心中。
爸爸活着的时候和我谈起,大哥最让他自豪的事,爸爸在农村的一个不懂事的孙子正在和爸爸吵嘴,大哥正好来农村看爸爸,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孙子一顿,那个孙子这回真正成了孙子,表示再也不和爸爸顶嘴了,大哥才饶了他。爸爸不是会吵架的人,受了气,还正好有儿子来相救,可能是第一次感到了养儿子的好!
二侄女对于大大最深的记忆,就是大大做的冰车比农村任何一家的都好,冰刀不生锈,还有两个钎子,怎么都不倒。儿子对于大舅最美好的记忆是,大舅做的烤肉串最好吃。
2016年大哥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年见的几次面,他都不在说什么,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笑笑,原来那个喜欢吹吹牛,爱说爱笑的大哥不见了。偶尔,和他说说话,还会掉下几点眼泪。
今年大年三十早上,刚刚做完心脏支架的妈妈,在床上大声喊,张凤清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吓坏了。刚刚出院的妈妈,总是喜欢昏睡,怎么就突然喊大哥了,我赶紧跑过去安慰她,凤清在他自己家,怎么你想他了?妈妈诚实地说,是,我想他了。过了两天,我给二侄女打电话,二侄女说,我马上去把大大接来,看看奶奶。大哥来了,穿了一件新的蓝色衬衫,面色红润,就是走路缓慢,他也没有说什么。吃了一盘饺子,呆了一会就要走。临走的时候,妈妈还非要起来送送他,二侄女说,不用送了,等我再接大大来。大哥也说,有空我再来。没成想,这一别就是永别!
再见已是在医院里,大哥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呼吸急促,要使劲喊他才能费劲地睁开眼睛,知道是妹妹或者侄女来了,没用半个月的时间,大哥就在爸爸曾经住过的医院走了。
据说头七是刚刚逝去的人最后一次回家的日子,今天夜半我等你,希望你能来看看我,告知我你在那边的一切,是否见到了爸爸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