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总算进了校委会,有了话语权。在第一次参加校委会时,我建议把周日晚自习的例会改到下周一下午活动时间,让忙碌家务一天的教师,尤其是从村里赶来的教师有个喘气的机会,而且会议效果也好得多。这个建议得到与会者肯定和裴挺俊校长的首肯。
暑假中,叫来木匠,把各班桌待修櫈抬到指定地点,登记之后让班主任签字,然后由其买单。因为高中班级的逐渐扩大,老师数学也水涨船高。我把尘封库房的办公桌,让木匠修好,油漆。对初高中各班教室门窗逐个检查登记,让木匠修理,如上述班主任签名买单。每天巡视是必然,当然不是“大王派我来巡山”,纯属自觉。
因为学生数量巨增,原来的灶房设备远远不能满足学生的就餐,由私人投资的大餐厅正在建筑之中,所以校委会决定办若干个小灶,校门口南关4家外,教职工(单职工)也可报名,于是老校长,原姚副校长,现校长,政教主任等,都替家属报了名。按说,爱人在家闲着,对她又是轻车熟路,但我决定放弃。主要原因是,作为具体后勤的负责人,自己也包灶,说不参与,就好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后来证明我没让爱人干是明智的选择。因为老校长雇的师傅手艺高,所以生意好,引起一些人的嫉妒,竟然把人家案板扔到茅坑里,还有一家的帐篷被一把火给烧了。
我就是爱操心的命,甚至不管份内份外。一次路过,发现丁淑静老师门敞开着,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各不示弱的争吵。这个小丁老师,工作热情高,就是性格泼辣,经常挽起袖子,一出口“这怂娃,坏怂”,真白瞎了这个娴淑,静雅的名字,纯粹一个风风火火的烧火丫头。只见男的说“我亲戚在教育局!”“我男人在县委!”我憋住笑,问明情况,原是男的儿子在班里捣蛋,丁老师决定让其退学。对那个男的肯定先批评,你儿子捣蛋你还有理?然后又对小丁老师说,给孩子一个机会,杀人不过头点地嘛。二人终于冰释前嫌。丁淑静在县委工作的丈夫(前十几年前当过泗交镇书记)秦小军感激不尽,对我说“刘老师,只要用得上我秦小军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一个语文老师,班主任卢骁,名如其人,严格要求,原则性强,嫉恶如仇,但缺少变通,包括领导的面子,有时也不给。在一次校委会上,年级主任反映家长对卢骁意见很大,有人提出别让卢骁当班主任了,还要在大会上点名。我挺身而出,“这是对积极工作老师的打击,如果这样,谁还会扑下身子努力工作呢?对这样的老师,我们要首先鼓励,肯定!”我的观点得到裴校长和大多数与会者支持。不知谁下去给卢骁说了,晚自习后到我家里,这个女汉子嚎啕大哭,泪如泉涌。
有人对我当上后勤副主任,心里相不平衡,包括不给我小灶钥匙的那位,甚至当面“老刘,你可是行狗屎运,当上后勤主任!”平时和我关系不错的校医,也不知为啥耿耿于怀。发给教职工新椅子刚从车上卸下来,还没有入库,他过来说“我把椅子拿走了”。我连忙挡住,说还没登记入库。他竟勃然大怒,竟抄起椅子来砸我。别人劝住后,他拉一把椅子扬长而去。后来我找妻子,她说“自得病之后,脾气就这样”。
还有一件事让人至今都难以释怀。一天,那个自诩会计就是副校长的,兴冲冲告诉我,我和马兵午等人加了一工资,我连忙道谢。兵午对我说,要请人家吃顿饭,表示感谢。我觉得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几个人,这样反显生分。谁知,过了二个月后,被告知不符合规定,没了!马兵午笑我“这下砸了吧”!宁可不要,甚至再降一级,让我低头哈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谁知窝心事还在后头。在家待了多半年的后勤主任薛引宏上任。他是我刚到新建路学校,带过几天历史的学生。裴校长召开全体后勤人员会议,会上特别强调“从现在起,后勤工作就由薛主任全权负责”。他十分谦虚,说自己什么也不懂,就是给刘主任跑腿的。谁知,在下一个后勤人员会议上,板着面孔布置工作,说完之后,“散会”!随即扬长而去。会计韩老师,出纳邢天国,都劝我别生气。这个主任年轻火气旺,一点面子也不给。表侄儿想到学校买些旧宿舍折掉扔弃库房的门窗,说是菜地里搭菴用。找到裴校长签字之后,给会计付款后,我帮他装上四轮车。谁知在门口,被保卫科的小狮挡住,说薛主任不让走,拿出校长的签字也不行。一气之下,把东西卸下,找会计退了款,让他空车开回去。谁知道咋闹的,卷毛的小狮过了几天,在大门口指名道姓骂后勤主任,秽语不堪入耳。
在后勤实在待不下去,我找到裴校长,说想歇几天。两天没有上班。当时高中,初中各具规模,都设教导处,政教处。马兵午一人兼两职,最后征取本人意见,裴校长决定马兵午当高中政教主任,我任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属下一个干事,一个打字员,不过是管公章,是给校长跑腿的。好处是可以列席参加校长会议,(记录会议精神)因为自己年长,校长破例我有话语权。另外,还负责学校管理层人员的津贴补助造表。
裴校长和我是老同学,老伙计。公开场合彼自收敛些,但有时候双方都有擦枪走火的时候。一次在校委会上批评办公室用纸张不节俭,我立即反驳。彼此都不给面子,他一句“不想干就别干了!”我大吼一声“不干就不干"。马上破门而出,回家饭都没吃,独一个生闷气。不久,马兵午过来,对我讲“裴校长让会计把纸买好了,放在办公室了。他让我叫练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正在办公室等我的裴校长,“还生弟弟的气?”一句话,让我们重归于好。候美彦笑我“当面给人校下不了台,私下有人说裴校长不是,你又急眼!”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在一次校委会上,议完内容,大伙扯开了闲话,但还没有宣布散会,高中一个年级组长,家里可能是有急事,匆忙推门就走了。不知是裴校长有啥事憋着火呢,当众宣布,那个谁,年级主任别干了。又对我说“老刘,月底津贴造表时,记住撸掉!”说完拂袖而去。整个会场哑雀无声,我说了一句,散了吧!让高中副校长矦文良,教导主任杜东庆等人留下,我说,裴校长在气头上的话,可别当真!他们都同意我的意见。杜主任笑着说,“刘主任你年龄大,和校长是老同学,你下去找他谈谈”。在校长办公室的套间,我插好门,对他讲,伙计,今天你过了!你没有说任何原因,就撤掉一个年级主任的职,让下边人如何服气!”他不好挠挠头,“这下怎么收场呢?”我说,已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谁都不题这件事,权当没有发生过,自然就过去了。裴校长是个老实人,下去对人讲:“老刘对我忠心耿耿!”
因为和校长是莫逆之交,所以我也是创造性的工作。向校长建议,初中部教导副主任,段淑玲形象,口才,知识俱佳,应让她担任教导主任,让教导主任改为政教主任。校长答应了我的建议,并征求局里意见,立即进行了调整,而段淑玲本人一直蒙在鼓是.。
初中部数学老师董青玲,在教学上颇有见地,课堂教学很受学生欢迎,数学成绩在年级无人匹敌。租原警校子女学校旧址办起八一中学的王劳年,不时到董青岭家里跑,想挖过去。闻讯裴校长,让我去做董青玲的工作,其原因之一,董青玲老公和我一个村的,还是近邻,又是我在新建路时的学生。我和王老年,开玩笑说是冤家路窄,两次在青玲家属院门口,狭路相逢,还好,“你来了?”。“那你走”。两人并无发生口角。我对青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向他抛出中教一级的橄榄枝,还好,董青玲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实验中学。过二年后,新县长决定,凡是在私立学校干过的教师,无论教学成绩多好,水平再高,都必到偏远学校任教,董青玲侥幸躲过一劫。
不久,办公室又从高中部调过来一个干事张泽亮。我和他们相处也很容洽。高永征无意中说,他妻子被菜刀扎了脚。我买了箱奶等,就,和张泽亮,还有打字员三人到裴社西,高永征临时居住的丈人家,探望他受伤的妻子。张泽亮请假说妻子坐月子,正住院呢。我买了红糖,鸡蛋之类,和妻子到妇幼保健院(西门外钟秀楼)去探望产妇。这样,办公室免不了周假日加班,他们也就没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