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结婚季:你可否还记得出嫁的那一天?

“贩卖幸福”的日子

      我和朋友经营着一家婚纱店,美其名曰过着“贩卖幸福”的日子。

     十月,又是一年结婚季。每天看着来试穿婚纱,满脸漾着幸福的准新娘们。不知怎的,我的心竟隐隐一动,猛然让我想起自己出嫁的那一天来。

     时光总是太过匆匆,一个转瞬,嫁人已是十二载。婚姻生活、孩子教育也常常让我倍感困惑,总是努力做出从容的模样。只是曾经多少的感慨也都随着岁月悄然掩埋,还有的也不过如紧握手心的沙粒,我想要握得越紧,它却流逝得越快。


时光匆匆

       忙碌的日子,让回忆变得也是那样的奢侈。

       常觉得脑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橡皮擦”,记忆变得越来越差。出嫁十二年了,婚礼的细节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尤记起刚结婚那一年,还常常把光碟拿出来播放,现在要找到可能都不容易了。

       2006年9月26日,那天,我出嫁。日子已经离我很远了,却又仿佛昨天刚发生一般。仔细想想,那一天,留给我最深的记忆是什么呢?那应该是一回忆起来就让我感觉温暖的父亲的背,先生充满爱意的拥抱吧。如果,还有……那么就是妈妈的眼泪和亲友的祝福。

       我和先生两家都是从不同的城市迁移到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的。于是,我和先生商量后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举办我们的婚礼。 酒宴在酒店,本来想省掉接亲的仪式,因为我们的小家和我父母的家就在同一个小区。后来在父亲的坚持下,还是保留了接亲这个仪式。因为这个,我还责怪了父亲,觉得太多此一举了。因为要多换一套衣服,还要准备婚车等等,总觉得太过麻烦。我想好的是,白天两个人在家好好休息。亲戚们都在两边的父母家。朋友们会晚宴时直接去酒店参加宴会。

       现在想起来,很是心疼,心疼因为自己的自私,对父亲的伤害。婚礼前,因为这个跟父亲好几天不讲话。而父亲母亲依旧为我准备着一切,丰厚的压箱底的钱、新家要添置的物品,单单被子(按老家的习俗) 就准备了12套,只因它的寓意是婚姻圆满。


待嫁的新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出嫁的日子。按算好的吉时,要早晨7:30出门。等于前一晚都没有怎么睡,忙着化妆等等。母亲的伤感写在脸上,总是时不时的过来,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抑或者问我某某物品拿了没有?而父亲一直都忙着在招待伯父舅舅们,他们都是从异地的城市过来这边参加我婚礼的。

         很快,接亲的队伍来了,先生也来了。那一刻,我的内心应该满是期待和甜蜜吧。

         一切仪式结束后,到了我出门的时候了。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只有我和伴娘。回头看看熟悉的一切,小到电脑桌上的记事薄,都仿佛有些许的伤感。心里有个声音,反复的问着自己:“我真的长大了,要嫁了吗?真的要嫁了吗?”忽而又憧憬着未来的甜美生活,我会是怎样的妻子和母亲呢?他又会是怎样的丈夫和父亲呢?就在我的遐想中...... 

          门打开了,父亲和母亲走了进来,还有阿姨舅妈们。 

         母亲的眼眶红红的,但嘴角含着笑意。母亲哽咽着,对我嘱咐:“林啊,就要做人家的媳妇、妻子了,跟做女儿的时候不同了。不能凡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我们宠你由着你,但别人没有理由这样宠着你由着你。好好待人,孝顺公公婆婆。妈妈希望你们俩白头偕老,幸福恩爱。”母亲的话,我一直记着。 


父母的嘱咐

          父亲对我说:“林啊,来,爸爸背你下楼,爸爸也祝我的女儿永远幸福!” 

          “啊,不会吧,爸爸妈妈,我自己下楼吧,四层楼呀,我们不用讲究这些了吧?”我居然有些语无伦次地当即准备自己找鞋穿。

           母亲连忙说:"脚不能沾地的,别任性了!” 

          不记得已经多少年,没有体味过父亲温暖的背了。也许是18岁那年,那么大的我还出麻疹,又被当成感冒治疗,差点没命,父亲背我去急诊吧。真的不记得了,这些年,居然把父母的爱全部忘在脑后了。 

         父亲微微的躬身,我静静的还有些许羞涩的从床上站起来,趴到父亲的背上,手也有些无措,现在回忆起来,依然能体会当时不知所措的感觉。 父亲轻声道:“搂好爸爸哟,不要摔倒了。”亦如儿时每每父亲背我时的言语。那一刻,我亦如儿时那般用手搂着父亲的脖颈。父亲慢慢站起身子,明显感觉到父亲有些许的吃力,但还是那么的稳健 。 

           在亲戚朋友们的祝福声中出门了,父亲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一直走到第二层,我和父亲没有说一句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尽管心里默默的说了很多:“爸爸,对不起!爸爸,谢谢你!爸爸,我爱你!” 


父亲的眼泪

      父亲的喘息越来越重,我知道父亲很累了,先生也知道父亲很累了。跟父亲说:“爸爸,我来背吧。”父亲拒绝了,用很坚毅的眼神拒绝了先生的请求。而我的思绪和眼神都迷离了,看着父亲头上些许的白发,突然很是悲伤,那刻才意识到我的父亲也正一天天老去。以前的岁月都在脑中回演,真的很感激父亲给我的顺利的人生。 

       突然,父亲低声说道:“林啊,这也许是爸爸最后一次背你了吧。”语调满是无奈和伤感。父亲的话把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终于情不自禁的把头贴着父亲的耳朵,说出了默默地一直在说得话:“爸爸,对不起!爸爸,谢谢你!”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还是父亲真的已经累了,我分明看到了父亲的泪滴落在了楼梯上,我回头看那咸湿的痕迹,遇到的却是先生温柔的眼神。

       从四楼到一楼,平常短短几分种的路,今天走来却觉得好长,我记不得父亲背我的第一次,但此生我永远会记得父亲背我的这一次,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父亲背我直到车门口,先生就要从父亲的背上抱下我了。那一刻,我也许才真实的体会了“嫁人”的含义。我说不出来,“爸爸,我爱你!”我说出来的是:“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着头,我知道父亲肯定是因为哽咽说不出话来了。先生把我从父亲的肩上抱下来,我转头看父亲,父亲别着身子,我没有看到他的脸。   

      坐进了车里。事后,我知道出嫁的那一晚,从酒店回家,父亲还喝了酒,跟母亲说:“嫁女儿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  欣慰、不舍还有些许的苦涩。”这是婚礼过后一段时间,母亲告诉我的。 


十月结婚季

       婚车绕了一圈,回到我和先生自己的家楼下。先生下车,按习俗抱起我。我依然记得先生当时的表情,有温柔,满足、甜蜜。傻笑着抱起我的时候先生在我耳边低语:“老婆,我体会到‘抱得美人归’感觉了。”而我回他的是:“等下抱不动了怎么办?”尽管家在六楼,先生依然执着的在亲戚朋友的簇拥打哄下把我抱回了家,望着满头大汗的他,心里填满的都是幸福和感动。也许傻人真的有傻福吧!因为有了好父亲,前几十年的路平坦顺利。而今,又嫁了如此宽待爱我的他。

       婚礼后,回门那一天,父亲和先生畅快交流。父亲跟先生回忆着我很多儿时的趣事。我和母亲站在厨房里,看他们聊得那么开心,也很是快慰。 

        父亲一直希望有个儿子,而今,终于于他所愿,我们生了个小男孩,父亲自然是痛得厉害。有时,一家人出门。总有人指着我和先生问母亲:“这是你儿子和媳妇吧?”母亲每每总是笑着说是。

        一晃,出嫁这么多年了,能记忆起的温暖感觉,就是父亲宽广温厚的背,还有先生温柔的怀抱。惟愿岁月走得慢一些,让父母慢一些,再慢一些老去。 

        算是触景生情吧,借此机会,写下这个,算是记忆起心中一直想记录又偷懒没有记录的温暖记忆,让岁月酿成酒,留待老时细品吧。

        十月结婚季,你可否也还记得出嫁的那一天?


十月结婚季,你可否也还记得出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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