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那男孩是谁?”闻不出她身上哪一支香水味,但仍是陶醉。她刚才怆惶的脸,像一只受惊的鹿,睁大了不安的眼睛。
“呵……”他问这个。文雪凝回过头去,都市的晚六点,熙熙攘攘的人流淹没了每一个具体的人,他们是这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喜怒哀乐、善恶正邪,不为人知。
自然也再找不到韩志坚的身影。一个孜孜向上的年轻人,野心并不是他的原罪。她知道这不公平,但这世上又哪来什么公平——她不过一个自私的女人罢了。
“沈思晨的男友,出于客气叫我一声auntie而已。”她从镜子里瞥了眼他的眼睛,在他看来,便是含了几分嘲讽。
第一时间辩解:“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好像不是太高兴?”还要小心试探。
“人家女儿有人家管教,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分明是要回避这个话题,她指指前面护理沙龙,“我想起来今天要做spa,路边放我下来就好。”
童汉良什么人物,转程就安排人查了韩志坚底细,自己有了打算。
程万豪对着还冒着热气的粥发着呆。期待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于是这熟悉的粥饭也仿佛没了味道。不,可能感冒未愈,入口也不是完全没有味道,只是有点苦而已。
看见思晨上来,又听她交待前后,他很快就明白了缘由。他去查过韩志坚背景,甚至还破例单独约了沈青谈这件事,可做母亲的人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说自己当年不懂识人,现在也就没有资格教女儿。又说女儿还小,一切顺其自然,做父母的执意反对,也许他们会更加一意孤行。
也不是没有道理。阿雪诚然一颗慈母心,自己看紧点不就行了?于是打定主意要隔天向她解释清楚。
文雪凝把自己埋在文件堆里。
乐儿约了同学看电影,正好处理拖了几天的工作。
有人敲门,想是部门经理来谈事,应了声“进来”,头都不曾抬起。
咖啡的香味入鼻,也只是信手去端杯子,便抓住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大惊,仰面看见程万豪讨好的笑脸。
“昨天谢谢你。”他把咖啡往她那边推了推,“咖啡是Miss Ma煮的,借花献佛。”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两个人客气地有来有往。
还好,她办公室里自己选的那只花瓶还在。画框、办公桌、沙发、茶几全都是自己当初看好的,依然很衬她。
“我想跟你谈谈思晨那件事。”他关上门。
“其实是我多事,思晨毕竟不是我的女儿,我不该干涉她的个人生活。至于我的提醒,听不听在你,也不是那么重要。”装的若无其事,仔细一品,怨气分明。
程万豪是打定主意要和她开诚布公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所以也不急,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递了份报告到她手上。
不说是事无巨细,也可以算相当全面细致的背景调查了。
文雪凝一边翻看,一边问:“你给思晨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