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冤家路窄
很多时候,你不愿惹些麻烦,麻烦却找上你,生活就是麻烦,需要你想办法解决,红狐就遇到这点麻烦。
红狐丢掉的那根肋骨,原来是吸引灰狐的,同类之间异性的吸引力,是与生俱来的。尽管这只狐狸不是那么出众,但在这么大的林子中遇到,不容易,岂能错过。红狐算盘打坏了,灰狐没有招来,倒把狼引来了。
等那几只凶神恶煞走了,红狐悬的那颗心,才稳稳地放下来。灰狐这么没有来?以它的猜测,灰狐不会善罢甘休的,红狐不甘心守株待兔,它要主动出击。
首先要找到灰狐的窝,找到了地方,才知道从哪儿下手。阳光照射大地,凭着善于观察的天性,红狐在林子中搜索者,从一个灌木到一个草丛,从一棵大树跑到另一个树,搜索的同时,还要提防天敌,被它们盯上可不太好。
身为弱小的狐狸,残酷的丛林法则,让它们不得不小心谨慎。红狐的小眼睛四周频繁地观察,鼻子到处嗅着,抬头又若有所思,就这样走走停停。红狐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子太大了,想简简单单找到一个狐狸的窝,不是件容易的事。
路上,红狐遇到了一群麋鹿,它们正在悠闲地啃食青草。红狐远远地看着,精力旺盛的麋鹿啃草的同时,还不忘争斗,雄鹿用长长的鹿角相互顶撞,发出巨大的咔咔声,蹬住后蹄,扬起尘土。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发挥多余的雄性激素。其它的鹿远远的看着,若无其事地吃草,习以为常了。好在不会发出什么流血事件。落败者逃离战场,胜利着耀武扬威,扬起高高的脖子,跑向母鹿,用蹄子蹭蹭母鹿的臀部。
还有自己的事,红狐步伐轻盈地跑开了。鹿有鹿的生活方式,狐也有狐的生活方式。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空气中传来,红狐警惕地竖起耳朵,越往前走,味道越重,传来血腥味的地方肯定不善,好奇心诱使它一探究竟,说不定还能捡到一点便宜。
加快了速度,红狐赶到了源头,那里躺着一具残骸,血已经凝固了,却挡不住浓浓的血腥味,红狐向四周瞅瞅,没有发现其他的动物,半天没有什么动静,红狐大着胆子靠近,进前一看,毛骨悚然。
尸骸虽然残缺,脑袋是完整的,这是一匹狼!胸部被开了膛,内脏被吃了大半,只留下一截大肠,半颗心和一片肺叶。左大腿不见踪迹,不远处,散乱几根肋骨,肉被吃尽,一幅惨状。像是黑熊吃的,也像别的狼干的。
这匹倒霉的狼面部扭曲,尖锐的獠牙露在了外面,血污从嘴角处流了下来,凝固成块。红狐窜回了好远,又慢慢近前,狼固然可怕,但死狼和死兔子没有多大区别,一对烂肉而已。
红狐天性胆大,它要做件大胆的事,尝尝狼的肉,林子里不缺乏食腐者,这样一顿美味,现在不动手,估计过会儿,就不属于自己的了。红狐心里砰砰地跳,它有点激动。狐狸吃狼,估计没有那个前辈干过,话说回来,不知这狼肉是啥滋味,还是吃过才知道。
红狐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小心翼翼舔舐肋骨上的一点碎肉,在这过程中,它尽量闭上眼,更不敢看狼那双眼,狼就是狼,就是死了,那双圆睁的双眼也能摄人心魂,让人不寒而栗。
有了大胆的开头,就有大胆的过程,肋骨上的肉不太好啃,找块好肉,放开手脚吃开,这匹狼够大的,但被一只狐狸啃食其肉,相当的滑稽和可笑。
原来狼肉也挺鲜美的,红狐有点疯狂,大口大口撕食着狼肉,打个饱嗝后,才忽然想起这是匹狼,是狐狸的一大天敌。
该撤退了,吃也吃了,发泄也发泄完了,其它的食腐者很快就会赶到的,这里有可能成为争夺场,卷入其中,不太划算。红狐得到巨大的心里满足,一个箭步,几个转速,飞快地逃离那片是非之地。
也不知睡了多久,灰狐懒懒地醒来,张开大嘴巴,伸长了舌头。洞外鸟声不绝,一片繁忙。它动了动略为僵硬的四肢,一步出洞穴,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灰狐四处看了看,肚子不饿,但没有力气去睡了,该出去走走了。灰狐天生好奇心,它喜欢探知未到过的地方,是好还是坏暂且不管,只管心情。重复着昨天,相当的枯燥,要不一样地活着。灰狐愿意这样生存下去,能活到哪天是哪天吧。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同样也很危险,就是狼,也有被别人猎杀的时候。灰狐想起上次的那个猎人,上次的交锋到现在还有点后怕。
还有那条黑狗,想到这里,灰狐似乎找到了乐趣,它要耍耍那条狗。那几户猎人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循着以往的记忆,灰狐打算再去那户人家,找机会好好惩罚黑狗。
想找的时候找不到,机遇总是那么凑巧,灰狐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另一只狐狸,由开始的惊讶到立马的愤恨。因为在它面前的那只狐狸,赫然就是抢走鹿肉的家伙。
红狐也惊讶,盯了半天,才想起,眼前就是找了半天的母狐,同性之间可以拼死拼活,异性最好示弱,它的示弱引发了灰狐的怒火,一点就着!
灰狐愤怒不已,冤家路窄,不由分说,猛地扑了过去,红狐没反应过来,两只狐狸就这样撞在了一起,尖牙和爪子齐齐招呼。红狐被咬地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但它的力气大,使劲撞开灰狐,面露凶光,惹急了管你是谁!
灰狐心虚,刚才是打个措手不及,真要撕咬起来,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占到便宜,见好就收,叫了一声,窜开了。红狐暴跳如雷,如此蔑视自己,得给点颜色看看,毫不犹豫追了上去。一红一灰,两只狐狸一前一后在林中追逐。
灰狐跑累了,气愤地猛然回身冲红狐咆哮着,红狐停下,坏坏地回敬,也不动爪子,它心里有点窃喜,愤怒的灰狐让它心里产生快感,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惹毛了你,又让你无可奈何。灰狐转身离开,红狐又快步追上,灰狐烦的不行,心里盘算着怎么甩开这讨厌的家伙。它忽然想起开始的初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红狐有点疑惑了,前面的家伙似乎不恼了,也不回头虚张声势,不快不慢地跑着。红狐倒有点不习惯,追吧,追到你跑不动为止。事实就是如此,灰狐跑不动了,它停下来,站在那儿喘着粗气,眼睛紧紧盯着它看。
红狐就势停下来,刚刚吃了狼肉,气力有的是,不想逼急它,站在不远处,也盯着灰狐看,从眼中看到了怨恨,红狐假意向别处扫去,觉不过瘾,便故意气它,俯下身来,收起大尾巴,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毫无疑问地告诉灰狐,就算你怎么跑也逃不掉。
灰狐有着自己的打算,昨夜的食物已消耗大半,得留点体力脱身,不管怎样,也要等喘匀了这口气,再说,生气只能加快心跳,供养不足就跑不动。
灰狐也趴下身来,闭上眼养精蓄锐。红狐倒按耐不住,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微睁双眼,见灰狐一溜烟,不见了。红狐叹叫大意,这个懒腰却让灰狐抓到了机会,好在那片晃动的草丛,传达了消息。红狐追去,不大一会儿,看见了灰狐的大尾巴,好像速度不快,估计体力不够,也跑不动了,今天就和你耗上了。
这就是灰狐想要的,耗尽红狐的耐心,让它犯错,吃了亏才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灰狐要把它引到人类的居住地,这是它最初的计划,虽有点冒险,但这也挺刺激,如果红狐不敢追,它也就甩掉红狐。如果敢追,借刀杀人,那么猎狗就是最好最快的刀。
很多计划没有变化快,出人意料,还没到村落,就发现了猎人!他正好上山打猎,背杆猎枪,腰挎匕首。猎狗在前面开路,嗅觉敏锐的它,很快发现狐狸的味道,叫了一声,急速冲了过去,猎人持好枪,紧随其上。
灰狐叫苦不跌,撞上枪口了,那声犬吠无疑告诉它,它们已经被发现了,想想那火枪,后怕不已。红狐也发觉了,心中大骇,也不追了,找条路,使出吃奶的力跑。跑不了就只能喂狗了。
猎狗很快发现看到这两只狐狸,见分开跑了,毫不犹豫追上红狐,红狐个大,挑就挑好的。
灰狐见半天不见追来的痕迹,慢慢地放慢了步子,它知道红狐吸引了猎人和猎狗,自己暂时安全了,危险如冬雪,很快地就融化了。
灰狐重获自由,心情大好,回程的路上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在河边嬉戏,水花溅湿了皮毛,抖了抖,水珠四散飞开,身体又光滑如初。现在唯一的恼人的是身上的跳蚤。灰狐跷起后肢,用牙嗑咬,把这恼人的小虫子一个一个咬死,四肢在水边划动,水都有点浑浊。
灰狐向上游跑了一段距离,轻手轻脚,它发现有条鱼,缓缓地在游,似是一条鲤鱼,动作出奇的慢,有可能是在排卵。
灰狐兴奋地紧紧盯着,它要抓住这条鲤鱼。鲤鱼游近了河岸,灰狐一个跃身,双爪刺进鲤鱼的身体里,但鲤鱼个头不小,不甘心被抓,摇摇晃晃,拼死挣扎。灰狐没有抓稳,滑脱出手,又差点跌落水中,巨大的水花让灰狐后退几步,鲤鱼趁机,游到河中央,留下两道血痕,慢慢融在水中,消失不见。
看来在浅滩小溪上机会才大一些,灰狐也不恼,转身向下游跑去,很快就有了发现,靠岸的水草上趴着很多小虾,它们正在透气,却成了灰狐一路上的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