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除去每日清晨需要将分类好的垃圾送过马路对面的堆放点,白静州这些天几乎没有没有离开过钧九重这间酒吧半步。
不离开,最初的开始也许是为了守护好能这得来不易的栖身之处,怕哪一个闪失会让它像寻得时那样倏然消失,毕竟那一夜的经历到如今想起来依然如梦似幻,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不离开,或者离开”,而是彻彻底底的“离不开”了。
这间酒吧于白静州而言,像是自带浪漫属性漂浮着的天空之城,尽管身在其中也能总无时无刻的吸引着她;又像是一座古朴庄严的城堡,厚厚的城墙随时都能够把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包裹其中,只要把“钧九重”这座吊桥高高竖起,外面肆虐的风雨飘摇就再也不能撼动她分毫,有着踏踏实实的安全感和归宿感。
钧九重拥有可以接纳万物,不动声色就能让对方“丢盔卸甲”褪去伪装,交心来谈的神奇魅力。不论坐到吧台前面的是什么样的人,有着多么大的愁苦和困惑,他都能一一化解,有时甚至不用开口,一个眼神,或凝视或撩拨,一杯酒,或浓烈或淡雅,都有奇效。
他是大隐于市的智者,能超脱都市的浮躁和繁华,始终保持着敏锐、豁达的超然视角,白静州甚至觉得如果他生在古代,肯定是那种运筹千里的“军师”级人物,“钧师”便成了她暗自起定的专属昵称。
钧九重这座“吊桥”,替她挡过“劫”,化过“煞”,隔开了纷争,留了安慰给她,但并不仅仅是为她而已。
他的每一天,似乎都有挡劫化煞的任务会主动跑上门来,晚8点到凌晨3点营业的酒吧,有时“任务”会早早地来……
初冬,初雪,旧历十月廿三,清晨。
每天五点,环卫工人的清扫车都会准时经过街角的酒吧门前,白静州像往日一样手提黑色塑胶袋,推动桐色的木门,现在她已经爱上了高悬门檐的铜铃声,那声音已经成了对心灵的一次次召唤和荡涤。
今日的铃声有些不同,木门也只勉强推开了一条缝隙,随冷风卷进了一些细雪后就再也不能动。
“初雪……就已经这么大了吗……”
白静州放下塑胶袋,双手抵住门板,加上肩头的力量,终于又往外推动了一点。
“呀!”抵住木门的力道猛地一松,一个人影斜斜跌进门里,险些将白静州绊倒,禁不住惊叫起来。
白静州向后一退身,从地上一把抓起塑胶袋挡在胸前,仿佛那里装的不是垃圾,而是金子。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西装,皮鞋,黑色公文包,职场打扮。
“酒……”
那人用手肘努力支起上半身,把手中紧握的啤酒罐捏扁,举到眼前看了看之后用迷离的双眼四处扫视,瞧见白静州手中的塑胶袋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僵直着手臂把空罐子伸向她。
白静州连忙拉开袋口,让他扔进来。
“酒……给我酒……”
“可,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还没开始营业!”白静州紧握塑胶袋,一步步往后退去,被那人身上浓重的酒气逼得,也被他血红的双眼吓得。
“静州,帮我一起扶他过来坐。”钧九重出现的时机总是刚刚好。
“可是,可是……”白静州的话怎么也说不清楚,钧九重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止住了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公文包,放入身后柔软的矮背沙发上。
中年男子的眼神随着公文包在动,身体也是,只在钧九重的肩上借了一点力,就摇摇晃晃地随着包坐了下去,双手把它抱起,反复摸索着,努力把包带往肩上挂。
“酒……”中年男子终于把包背到了肩上。
“大口喝!”钧九重把一只搪瓷大碗推向那男人,青绿色的细末围着小小的晶粒,青嫩的小橄榄正沿着碗边时浮时潜,像极了漂泊的旅人。
钧九重近乎命令的口吻让那男人一愣,身子一个激灵,一改颓态坐得笔直。
【本部小说是因工作需要输出,但此段内容过于流俗,已经超出了我以往对内容的理解,故不在此全置,感谢理解】
中年男子端起大碗,抬头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酒?”
“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