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暮春》 赵长卿
“过尽征鸿来尽燕,故园消息茫然。一春憔悴有谁怜。怀家寒食夜,中酒落花天。
见说江头春浪渺,殷勤欲送归船。别来此处最萦牵。短篷南浦雨,疏柳断桥烟。”
春,已悄悄浸袭江城,丁香和粉樱花,是未曾谋面的暮春时节。闹市两旁尽是叫不出名字的朵朵娇艳欲滴,红黄紫粉装点整个城,和城中人平静生动的脸庞。
落雨时,我从春雨中醒来,每当这个时候总听不见自己热闹的声音。漫长的石桥穿梭在江城中央,如同心脏上的一根跳跃的血管。岸边,越来越多的人投入钓鱼的行列。
川流不息的旅人和汽车,阴霾的天空之城,静守在城中的七星山峦,和山下钓鱼的老者,青年,孩子,和疯癫的病人。
几十米高的桥面上,行走了一些神秘的孩子。纤细的鱼线,坠入深渊之下的鱼饵,不知道他们的鱼儿有没有上钩?
精瘦黝黑的男子,没见过阳光,他总是戴着黑的墨镜,恍惚中伫立桥头垂钓,每次漫步于此,我总能于石桥中央看见他。
他从桥的西面奔往桥东,脚步匆匆,一只手里拎了一条肥硕的大鱼,另一只手拿着他捕鱼的网子,和垂钓的金属鱼竿。
大鱼肚子里鼓鼓囊囊,似是一条怀胎的母鱼,竟被这墨镜男人打捞上岸。孤独的男人穿著褪色的黑色夹克,黑色的西裤,和拖沓的黑凉鞋,孤独太久的人,总会有一些慌乱痴癫。
咱家今起,总可以吃到鱼了,今日啊,咱是对家里有功德苦劳的人,于是,男人黝黑的脸和拖沓的脚步一样,匆忙,亢奋。
大江大河,鱼儿虾蟹,为人类供给创造着无穷尽的馈赠,更是养活了生长在江畔两岸,它那贫穷的孩童子女。
行走在大桥之上,钓鱼的同道中人见男子获利,招呼寒暄,惊诧不已。男子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母鱼藏在桥上,崭新的垃圾桶身后,又随那同乡朋友继续钓鱼。
贪心的人,鱼儿还能上钩吗?垃圾桶身后的母鱼还有一丝动弹和生命迹象,从桥底江流捕捞上岸的母鱼啊,明明是午后打了个盹儿的功夫,怎想才会将自己,落入墨镜男人手中破洞的渔网……
图 文/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