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人们说,一个人一生会经历三个阶段的死亡。第一种即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停止呼吸,血液凝固,脉搏停止;第二种死亡即是你入土为安,与家人朋友进行“最后的告别”;第三种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直到世界上最后一个人也忘记你。虽然第三种说法具有浪漫色彩的韵味,但我却对此充满幻想,毕竟,我希望我爱的人起码还是活着的,活在我心里。此生遗憾已无法补救,那就用余生来追念,追念我二十载的春华秋实,苦乐酸甜。惟愿以文字,慰心头苦楚。

看似平静却不平常的一天开始了。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有精力睡个安稳踏实的觉,堂姐今天出门,天还是雾蒙蒙的样子,看不清对面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而我在他们之前就已经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因为父母与姑姑上街置办东西,我就担起了厨娘的任务,必须做好一顿早饭。在家里忙碌是无法想象的,以至于新娘子出门这样的大喜事也来不及瞧瞧。今天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也是异常不安的一天。好不容易做好早饭,一家人解决了早饭后,闲的闲,照顾奶奶的照顾奶奶,而我,还有很多琐碎的事等着我去做。无暇顾及其他,我只能不安地做着一件一件琐事。早饭过后,喂过猪后。我挑着篮子去离家不远的地方拔萝卜,作为明天的猪食。只有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有心思想其他事了,果真如此。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妈妈赶集回来,我这悬着的心似乎放下来一般,畅快多了。妈妈回来后,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准备这样又收拾那样,我不懂为什么妈妈要做那些奇怪的事。比如昨天晚上妈妈去楼上仓里提了一脸盆的稻谷下来,今天又在准备开一口锅子……我实在是纳闷的很。但是我也不愿去问,不是有碍于面子,只是怕得到的答案会令我难以接受。也是有种懵懵懂懂的意味在里面吧。

从昨天开始,我没合过眼,还好心脏能承受,并不是很难受想休息,相反,我却一直忙个不停,但却始终没有踏进那间房,那间我想进得不得了却又害怕得不敢靠近的房间。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塔纳托斯之神从不会给人预示,这样就不会遗留太多遗憾。我没有想过最爱我的人离开我后,我会变成怎样一个人?是更加孤独?还是更加叛逆?或许和平常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我想,心中那一处世外桃源已经破碎,教人如何不孤独。

后来,我懂了很多。原来装在脸盆里的稻谷是用来给逝者“洗脚”的;新锅用来热水给逝者和家人洗脸,用来加热洗脸水的不是柴,是纸钱;爸爸妈妈去置办老人身后事要用的东西。生活中处处是学问,不过,这样的学问可不是我想收获的。也是这一天让我明白了很多,原来,当我不顾一切冲向房间后,当我向你提最后一个要求的时候,你也不会再回应我了。原来,眼泪也并不是第一时刻会迸发出来,而是在极度紧张害怕后才如泉涌般淌过脸庞;原来,有些人真的错过就不再;原来,不是不去面对,就可以解决问题,让自己好过。最后一刻,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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