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每深入一步,增加的问题往往会比解决掉的问题更多,无解的问题也比有解的问题更多,思考总会山穷水尽,于是存疑,存疑,再存疑,许多问题都变成了顾客尚未结清的账单……”
熊逸如是说。吾生有涯,而学无涯,他写出了求知者身上存在的“公共问题”,有的人享受它,有的人害怕它,有的人不迎也不拒,还有的人根本不拿问题当问题。
我在读熊老师讲的《资治通鉴》时,发现他提问题的技术真不错,读者在想什么,他明明了了。他一开“菜单”,相应的历史账单就和着当代大杂烩出来了。即使你偏食,跳过一两道菜也没关系,反正每个历史人物随你下菜碟,要白灼就白灼,要蘸酱就蘸酱。
熊老师不满足于帮你将它直接翻译成白话文,而是作为跨越古今的历史侦探,从有限的材料出发,借助古人的史书、当今的论文、出土的文物,还原只言片语背后的事实和真相。由此可见,他在讲《资治通鉴》时,下了多少功夫。恰如大家赞叹的那样:熊才大略非隐士,逸枝独秀真学者!
他是最舍得下功夫的读书人,哪怕只是一个小知识点,他都可以丁丁入末地去探个究竟。他的知识渊博自不必说,令人钦佩是他的“大研究”下,有一颗精益求精的真心。尤其是他把知识转化为智慧时、嫁接文化时那种娴熟与自恰,让人赞叹。
有同学这样说:这个《资治通鉴》,真是像是一个富含宝藏的“硬核桃”,非常值得读,但也非常难砸开那个“核桃壳”,好在熊老师已经帮我们完成了这个“砸核桃”的过程!
至于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历史和了稀泥,他也只能在求证无果后如实言说。既然“无解”,就坦然去“消解”吧。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的答案都需要问题。
“凡是我们可以用语言表达的,包括任何“不可说”,都最多只是头脑的产物,或者头脑的东西。没有一个自足的存在(self-existing)来支持它,才会生,也会死。”
杨定一博士这样说。所以呢,有些账单欠着也挺好,至少能给后人留一些“未解之谜”。要是什么都解开了,不是大跌眼镜,就是在唇枪舌剑中混战……你应该高兴,过去的东西并不构成现在的头脑束缚。绕过“问题核”,你会发现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