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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刚刚指向十二点，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陆陆续续站起了身，准备去吃午饭。

王莉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后颈。

哎呀，好不容易盼到下班，今天中午去吃点什么呢？

她转头招呼好友阿彩，惊讶地发现阿彩已经一迫不及待地刷上了短视频。

嗬，这小妮子，最近迷上了在视频平台购物，这是又打算买什么呢？

此时，喧天的锣鼓声从阿彩的手机上传出，主持人兴奋地展示着什么，那灿烂的笑容几乎晃花了王莉的眼。

王莉定睛一看，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阿彩，这么早你就在看年货了？”

是的，阿彩的手机上正在播放直播间。

直播间里，琳琅满目的红色挂件、春联，金灿灿的大字……几乎晃花了人的眼睛。

“哈哈，随便看看，随便看看。”阿彩打着哈哈，手指随着主持人的提示快速地按动着。

“天，这才十一月，你就在看年货了。”王莉摇了摇头，快速地收拾着自己桌面的东西。

“嘿嘿，我这叫提前准备。十一月转眼就过年了嘛。”阿彩已购买完毕，收好了手机对王莉笑了笑。

“走吧，吃饭去咯。”

是啊，过了十一月，转眼就过年了。

王莉拿起了包包准备出门，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桌上的台历，鲜红的“11”二字映入眼帘。

掐指算了算，自己和爱人张雷从认识到结婚，到现在，马上就6个月了。

两人即将一起度过第一个拥有彼此的新年。

王莉和张雷是自由恋爱，闪电结婚。

两人的老家一南一北相隔挺远，却有缘同在这个城市打拼。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互相表白心意后，没交往两个月便定下结婚的打算。

现代男女，恰好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刚巧两人都有结婚的想法。

机缘巧合之下，自然是两个巴掌一拍就响，便快速地去办了证，把婚礼举行了。

晚上吃完晚饭后，王莉和张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今天的足球比赛让张雷很是痴迷，王莉百无聊奈地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瞄着电视，心里想起了中午看到阿彩买年货这件事。

想着想着，她不由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今年过年自己和张雷应该回哪边去？

往几年自己单身一人，自然是回自己家。

今年两人了，总不能一人回一边的家里吧？

这婚后的第一年应该让张雷陪着回自己家吧，人家不是说回娘家的嘛？

王莉心中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往张雷那边坐了坐，轻声对他说：“哎，阿雷，你说，今年我们回谁家过年啊？”

正在专心看球赛的张雷，似乎没有听见王莉的话，眼睛紧盯着电视，一动不动，并没有搭理她。

王莉脸色有点不好看，伸出手指捅咕了张雷一下，提高音量问道：“阿雷，今年我们回谁家过年啊？”

她的捅咕和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张雷反应了过来。

奈何此时电视里的球赛激战正酣，张雷转头看了王莉一眼，赶紧将视线调回了电视屏幕上。

他嘴里随口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家了。”

“什么，你家？为什么不能是我家呢？”听到张雷的答案，王莉的心中好像堵着一点什么，忍不住争辩道。

“吓，这有啥好争的？自然是去我家过年了，这是习俗。”张雷也头也不回，张口答道。

末了，他又咕囔了一句：“这有啥好问的，家家不都这样嘛。”

恰好这时电视里的两支球队经过激烈的现场角逐后，其中一支队伍踢进了一个球。

电视里全场的人都欢呼起来，电视前的张雷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欢呼起来。

“好球！”他大叫着，挥舞着双手，那兴奋的模样似乎完全忘记了旁边的王莉。

此情此景在王莉的眼中变得特别刺眼，她甚至觉得张雷的这欢呼似乎就是对过年去他家的胜利呐喊。

她觉得扎心极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凭什么过年要先去你家！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跟你去你家过年，留我父母俩个老人孤苦伶仃地在家。难道你就这么忍心？”

王莉越想越气，越想越悲愤，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婚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张雷，竟然会在婚后因为这种传统的观念而否定自己，这是在恋爱中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更让王莉生气的是张雷那种敷衍的态度，似乎自己在他眼中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孩一般。

王莉心中的那股气呀，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脸也跟着涨得彤红起来。

“好好的，你发啥疯呀？”看着如此激动的王莉，张雷也忍不住来了气。

他不懂，明明是一件小事儿，平时温柔的王莉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还变得如此面孔？

“好啊，你竟然敢说我发疯？你这个人太没有良心了。”张雷的话让王莉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张雷烦躁地看了看王莉，抬手扒了扒头发，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别哭了。”他没好气地对王莉说。

可正在气头上的王莉，怎么能听进他这话，哭得更大声。

一大早，王莉顶着一双金鱼眼来到了办公室。

阿彩惊讶地问他：“你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了，哭了一夜啊？”

阿彩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话音一落，王莉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郁闷委屈的情绪又在王莉心中开始酝酿。

“到底啥事呀，和张雷吵架了？”阿彩抽出面纸递给了王莉。

王莉接过纸巾在眼角上按了一按，逼回了即将落下的眼泪。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没啥，和阿雷因为过年回谁家的问题，发生了点争吵。”

接着她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阿彩。

“啥，这你俩也能发生争吵？自然是回你家呗。”作为好友，阿彩肯定是站在王莉这边。

阿彩了解王莉的心思，也知道王莉对父母的依恋，况且她也觉得，出嫁第一年回娘家过，没啥不好的。

两人都是家里的独女，心思自然相同。

至于传统观念这一说，阿彩和王莉一样觉得那只是老传统而已，早就该打破了，哪里有遵守的必要？

“看吧，你也是这么想的。”王莉很高兴好友和自己一条“战线”，忍不住拉住她吐起了苦水。“我也这么想的，可是张雷他竟然不同意，还说必须得先回他家……”

“他怎么能这样！”阿彩忍不住为好友打抱不平。

这男人，婚前对你有多甜蜜，婚后这一切就会倒一个样，似乎把人追到手了，就没什么值得去呵护的了。

好比一朵玫瑰花，还长在枝头的时候，让人总忍不住想去看它，惦记它，夸赞它的美丽与娇艳。

然而历经千辛万苦摘到以后，玫瑰花却被扔到花瓶里，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

再后来，玫瑰花过不了几天宠爱的日子，开始任它自生自灭，由它渐渐走向枯萎。

这，是阿彩的观点。

阿彩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因为她经历了多么悲观的婚姻。而是本着“没见过猪走路，好歹吃过猪肉”的想法，从万千部电视连续剧、言情小说的家长里短中总结出来的纸上经验。

“这阿雷，真不像话。”阿彩再次帮王莉声讨张雷，他怎么可以把你娶到手了，就不听你的话了。

阿彩无心的话，无疑像火上浇油一般，让王莉的心中忍不住想了很多。

“我说你俩啊，当初就不该那么快结婚。这些事情婚前不说好，婚后再来说你得多吃亏呀。”

阿彩苦口婆心地念叨着王莉。

她也许是好心，然而这些话听在王莉的心中就不是那滋味儿。

是啊，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他闪婚呢？

两个人彼此还不是很了解，短短两个月就定了终身。

“莉莉，别难受了。要不你晚上再和张雷好好沟通一下？“

人家都说了，劝和不劝离。阿彩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好心地给王莉建议。

接着小声地抱怨了一句：“看来婚后这大权呀，还是得掌握在女人手里才行。”

王莉的心中觉得空空的，她对自己的闪婚第一次有质疑。

还记得两人在热恋中时，她曾经开玩笑地问过张雷，婚后听谁的？

那时的张雷搂着她，深情地回复一切都听她的。

婚后的几个月中，那些小事他确实都听她的话，诸如衣服搭配，晚饭吃什么，全是王莉说了算。

可唯独这次过年回家的这件事情，张雷的态度让王莉难受得不行。

今晚回去确实得好好和他沟通一下。王莉暗暗对自己说。晚上看看他是什么样的态度吧。

然而晚上王莉回家以后，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张雷回来。

她闷闷不乐地吃了饭，七点钟时，收到了张雷的一条短信：今日加班，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等到晚上9点，张雷还是没有回来。

王莉忍不住给他拨去电话。可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听。

张雷这是干嘛去了呢？

王莉捧着手机，心中很茫然。张雷这是真的加班？还是因为昨天的问题在逃避我呢？

她又等到十点来钟，还不见张雷回来。

王莉一气之下便自顾自地洗漱收拾好，到卧室睡觉去了。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胡乱地做着梦。

清晨，王莉悠然醒来，翻身一看，床上张雷那边的被窝竟然是冰冷的！

她的心中一沉，穿着鞋子急冲冲走到客厅，可客厅里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沙发上稍微有点凌乱的痕迹，明显有人在这里睡过。

王莉的心中有点慌，她着急地拿出手机，一条来自张雷的短信跃入眼中。

没有称呼，又是一条简短的短信：这几天我有点忙，晚上都不用等我。你的早饭在锅里。

看着这条短信，王莉心里稍稍缓和了一下。

她一边继续翻看着手机，一边走进了厨房。

果然，锅里的早餐还冒着热气。看着这准备好的早餐，王莉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

虽然她还是很生气张雷的态度，但她也是真怕两人因为这件事情而闹翻。

王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得想想办法，一定得让张雷听自己的话，陪自己回家过年才行啊。

周末，张雷依旧不在家。

一大早，王莉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王莉一看，是自己母亲的电话。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轻轻地接了起来。

“莉莉呀，我是妈妈。”电话那头久违了的母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温柔。

“妈——”王莉的鼻子有点发酸，自己这是有多久没有看到母亲了，上一次看到母亲，还是在她和张雷的婚礼上。

“乖，最近咋样啊？张雷对你好不好啊？”当妈的自然是关心自己的孩子，两句话不到就开始问起了孩子的近况。

“妈——”同样是叫妈，这声妈中却又了不一样的味道——有点娇嗔，还混有一股子委屈。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听到王丽如此语气，王丽的妈妈声音有点着急了。

“怎么了？张磊那小子对你不好吗？”

“不是的，妈，他……他对我很好。我只是有点想你们了。”本着不把糟心事儿和妈说的原则，王丽对他们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

可妈妈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听着女儿如此回答就知道有问题，这次张口除了温柔，还多了一点不能拒绝的味道：“听你语气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到底怎么了？”

“妈——”

听到母亲的话，王丽的眼泪忍不住迅速聚集起来。

妈妈果然还是自己的最亲，她总能发现孩子最脆弱的一面，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心里心心念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于是，王莉将自己和张雷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妈妈。

妈妈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她悠悠说道：“莉莉，你别怪妈妈偏心。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私心里也还是恨不得你能像小时候一样天天陪在我的身边。”

她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但我知道，天南地北的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其实很不容易，凡事你俩要多商量，哪有谁听谁的这样的说法？”

“你们小两口别随意起冲突，回哪边过年这样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只要你俩好好的，在哪里过年妈妈和爸爸都高兴。”

母亲的话语不急不缓，带着浓浓的关心，那语气中似乎还有着别致的芬芳，让王莉烦躁的内心获得了一丝久违的宁静。

她的眼角湿润了，泪终于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正在上班的张雷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妈。我今天加班呢。”张雷挂着蓝牙耳机，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一边说着，“嗯，嗯，小莉在家。”

耳机里随机传了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

张雷连声应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最近有点忙，还没有抽出功夫。唔，不知道小莉怎么想的，你和她说吧。我晚点再联系你。”

耳机里传来了电话盲音，张雷跟着挂断了电话，又继续忙碌起来。

中午，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王莉接电话一看。嗯，自己的婆婆，这个时候婆婆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或者是张雷将昨日发生的事情给婆婆讲了。

王莉的心中很忐忑，她有点害怕接到的电话是婆婆来兴师问罪的。

好不容易在母亲的安抚下平稳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像塞入了一大团的乱麻一般。

婆婆住在乡下，那边的信号总是不太好，电话里她的声音听上去断断续续。

王莉竖着耳朵，极力想听清。

“小莉呀，听说昨天你和小雷因为回谁家过年的事红脸了？”

从婆婆的话语中，王莉依稀拼出了话。婆婆那大大的嗓门中，似乎真带着一丝兴师问罪的味道。

王莉没有吱声，心中却有一股道不出说不明的感觉。

这个张雷，怎么什么都给她妈说啊。

这不还在商量吗，听婆婆这口气，是不高兴？

没有听到王莉的回声，婆婆自顾自地说道，“这回谁家过年？有啥好吵的？这不明摆着……“

婆婆的话没有说完，电话里就安静了下来，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了。

“喂，喂。”王莉喂了几声，可听筒里还是静悄悄的，难道是婆婆那边断了信号？

王莉挂断电话想拨回去，可系统提示：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她只好怅惘地挂断电话，脑子里开始浮想联翩。

她不知道婆婆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后面会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明摆着应该遵循传统，还是会说一些其它的什么？

她想来想去想不出结果，婆婆的电话也一直拨不通，想得自己的头都快发疼了。

她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安慰自己：别想太多了，等后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虽然自己妈妈很体谅别人，但别人不体谅自己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心中本被母亲抚平了的对张雷的不满，在接到婆婆的电话后，再次死灰复燃。

晚上，张雷终于在9点左右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他疲倦地倒在了沙发上，揉了揉额角。

王莉捧着水杯，穿着拖鞋，刚好从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张雷的这副模样，王莉忍不住没好气地开口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张雷看着她，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说：“媳妇，还在生气呀？”

王莉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他，转背进了卧室。

张雷看王莉脸色不好，知道王莉还在生气，便忍着疲倦走到卧室，陪着笑好言哄着：“好了，媳妇，别生气啦。那天是我没有说清楚。”

停了停，他继续说道：“今天妈打电话都跟你说清楚了吧？”

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王莉几乎要炸毛。

她怒瞪双眼冲口而出：“张雷，你是不是男人？”

张雷的笑僵在了脸上，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王莉：好好的，怎么自己又被骂了？

“你……你竟然跟你妈告状，让你妈来说服我去你家那边过年？你真是太过分了！”王莉气愤地瞪大了眼。

“什么叫我给我妈告状，说服你去我家过年？怎么可能？”张雷皱起了眉，忍不住反驳。

自己为了弥补那天说错的话，辛苦了几天只为了那个能弥补的主意。谁知，一回来媳妇就冲自己发脾气。

那自己上班、加班这么忙碌，为的是啥？

不就是为了这个小家庭能够生活的更好吗？可是这样的冷遇又是为什么呢？

“你妈要说啥你还不清楚吗？你妈告诉我‘婚后第一年回男方家过年是一项传统。’这意思不就是明摆着的吗？”王莉气鼓鼓地涨红了脸。

“亏得我妈打电话还说哪里过年都无所谓，要我遇事和你多商量。你竟然直接让你妈来给我‘上课'？”

王莉胸里憋的那股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嘴里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爆了出来。

自从接到婆婆的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以后，她的心里就难受得紧。

“啥，你说啥？我妈不可能这样说。”

“不可能？电话里都那样说了，你还说不可能？！”王莉的眼中泛起委屈的泪光。“你妈的话都说完了。现在你又不承认，你们到底想怎样对我？”

张雷拽紧了拳头，但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一时之间，小俩口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正在这时，张雷的电话铃响了，一连响了好几声，张雷才低头掏出了电话。

“妈？”张雷疑惑地眨了眨眼，这个时间妈打电话干什么？

接通电话以后，还没有等他开口，对面张雷妈妈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响起，还带着一丝着急。

“小雷呀，你和小莉在一起吗？”

“嗯。”张雷低低地应声。

王莉忍不住腹诽道，难道婆婆怕自己不同意回他们那边过年，特意打电话让张雷再给她说说吗？

“小雷呀，上午我给小莉打电话，话都没说完，这边信号就没有了，忙活半天没拨出去。好不容易现在信号好了，赶紧打电话来把事情说完。”张雷妈妈急急忙忙地解释着。

“妈，我给你说的事情你没有给小莉说？”张雷疑惑地按下免提。

"哎呀，昨天我就是想把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告诉小莉，这不，话没有说完就断信号了。我心里就是不太放心，所以赶紧打个电话问问你情况。”

“妈，小莉就在我面前，我开的免提。”

“哎，哎，小莉啊，虽然婚后第一年到婆家过年是一项传统，但我们家作为新时代的人家可以不遵循这个传统的，你是独女，父母带你不容易，你们小两口要回你那边过年也是可以的。”婆婆的声音像打雷一般响在了房间中。

王莉心中一跳。

“小莉呀，你可别误会我上午说的话啊。小雷给我说了你的想法……”

婆婆后面还说了一些什么话，可小莉已经没有细听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红，很烫，像发烧一样。

张雷又对话筒说了一点什么，挂断了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莉。

“亲爱的，你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情了啊？”

王莉咬着嘴唇，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白白伤心了半天，还怀疑婆婆的用意，原来只有因为误会。

她没有想到婆婆竟然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开明，也感动于双方老人都提出以两个年轻人的想法为主。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于狭隘，之前总是一门心思想要让对方到自己家去过年，还觉得应该让对方听话……

王莉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此前对婆婆的误会，她羞愧极了。

张雷认真地看着王莉，小声说道：“莉莉，那天的事情我得先向你说一声抱歉。因为看球赛太过于投入，顺口回答，让你生气了。”

王莉躲闪着他的眼神，死鸭子嘴硬地说道：“顺口说不就代表了你真实的想法呀。”

张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王莉的头：“你呀，那哪是我真实的想法？我最真实的想法是只要有你在，哪里过年都行啊！”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王莉忍不住抬头看向张雷，继而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张雷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其实我就考虑过了，回我们谁家过年，另一家都冷清。所以今年我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大家一起过年。”

“啊?一起过年?难道你想……”王莉诧异地看着张雷，惊呼出声。

张雷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

“莉莉，你不是问我这段时间怎么总这么忙不回家吗？我接了一个大项目这几天正在赶工。预计年前就能全部做完，完成以后就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了。我计划到时候将两边的父母邀请到一起，我们一起来做一次旅行过年的计划。”

王莉呆呆地望着张雷，没有想到他竟然偷偷地做了如此多的准备。

张雷继续说道：“之所以想着做这么一次旅行，一是想给你补一个你心心念的蜜月旅行，二是想让两家老人在旅行当中增加彼此接触的机会。同时这样安排也不会出现，去你家还是去我家这样的情况了。等到以后我们再在这座城市买一间大房子，到时候过年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在这里过多好。”

王莉的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没有想到在自己还因为“婚后听谁的”这样无聊问题而无理取闹的时候，张雷已经实打实地在为未来做计划了。

她猛地一下扑入了张雷的怀里，将张雷撞了一个措不及防。

她紧紧抱住了张雷，嘴里念叨着：“对不起。阿雷，谢谢你。”

她的声音，低低的，从张雷的怀里闷闷地传出。

张雷笑了，下巴在王莉的头顶上亲昵地蹭了蹭：“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嘛，你是领导，自然是听你的才做的这些啊。”

王莉笑了笑，轻轻说：“阿雷，以后我再也不分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了，谁对听谁的。”

话说完，王莉自己竟忍不住乐了起来。

看她笑得开心，张雷也跟着一起笑。

两人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房间，让屋子里染上了开心的色彩。

是啊，“去谁家过年”和“婚后听谁的”是很重要的问题吗？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互相体谅、互相扶持，这才是让婚姻能保持长久和甜蜜的真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