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惹得祸
在石蛋小学的四年级一班,有二十九个男生,三个女生,我是那三个女生中的一员。
早晨下第一节课,我像往常一样头也不回的对四凤说:“四凤,我们去厕所。”一起去厕所,是我们的习惯。叫了半天没有反应,等我回过头看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和二荣揽着脖子搂着腰走了,四凤的手里拿着一个煮熟的大红梨子,正吃的香甜,梨子的汁水顺着她的嘴角滴到她的衣服的前襟上,看见我在看她,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得罪她俩了?
四凤,你这个虚伪的女生!
她和我一起走在放学的的路上(她和我同村),常常假模假样的对我说,雨墨,你知道吗,俺常常半夜哭醒,我奇怪的问:“你哭啥?”我知道她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姐姐,姐姐已经不读书了,帮着家里干活,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在山的那一边她姑姑家寄养着,她的爸爸不是我们村的人,是招女婿招来的。仔细一想,我偷偷拿眼瞄她,她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嘴边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她的嘴边长了一撮小胡子,黑黑的,特别浓密,有趣。)
她不像说谎,于是我也装模作样抹眼泪,“真的呀,我也经常在夜里流眼泪呢,想着爹娘的不容易,听了我的话,她激动的一把手,手指甲掐进我的肉里,“雨墨,我们一起好好学习,走出这个大山!”那天早晨,我们两人像国际领导人,会晤谈话,找到了共同的语言,我们一起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着刚从山谷里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太阳公公,立下了志向。不管后来的情节如何发展,我想那天早晨两个九岁孩子的谈话没有一点虚假。
四凤的爹是个剃头匠,相比我们两家,她家的经济状况好多了,那时做个小生意,有一门手艺活,在村里人眼中就是个能人。男生常常调侃她,叫她“剃头的,你爹把人家的耳朵剪掉了!”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哈,四凤则气的拿着一个扫地的扫帚就追:你他奶奶的,把你爹的耳朵剪掉了?”像骑着扫帚的巫婆,四凤一扫帚扔过去,砸在那个同学的背上,然后气呼呼的回到座位。四凤家包了几亩梨园,所以一到冬天,她经常拿一个生的或煮熟的红梨子在哪里诱惑我们。
今天,四凤和二荣串通一气,肯定是为了昨天的那件事耿耿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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