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兰道》:欲望变奏曲

作为世界闻名的电影中心,好莱坞每年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电影爱好者来此朝圣。然而与此同时,好莱坞也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它可以成为一个人梦想的开始,也可以成为一个人梦想的终结。以好莱坞为背景的电影不胜枚举,《穆赫兰道》便是其中之一。

《穆赫兰道》的导演是美国著名鬼才导演大卫•林奇。这位年近古稀的导演向来以怪诞、阴郁的风格著称。他执导的电影大多偏离主流市场,有着鲜明的个人特征。一部优秀的影片一定是自我的,这部结合了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的《穆赫兰道》正是这样一部自我的电影,它以一种诡异的、间杂着黑色幽默的笔触,刻画了现代人内心黑暗、焦虑的精神症候。

影片的两位主角是同在好莱坞发展的女演员Diane与Camilla,两人在工作中渐生情愫,但Camilla随后因与导演Adam相恋打算抛弃Diane,Diane因此由爱生恨——这是整部影片的缘起。导演希望通过一种复杂的、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叙事来探讨人的欲望,而探讨的结论无疑是悲观的:Diane对Camilla狂热的爱、Camilla对事业成功的渴望……这一切的欲望最终造成了Diane饮弹自尽的悲剧。

上述便是《穆赫兰道》这部电影的精神内核,而影片的真正精彩之处还在于它的叙事方式。上文已经提到过,影片的叙事是极为混乱的,这是一种林奇式叙事,看似混乱却恰好契合了梦境的展现,同时营造了一种压抑的、逼迫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还通过大量的主观镜头、人物特写以及配乐体现出来。

电影的前五分之四部分是对Diane梦境的刻画,余下部分则是对现实的展现。在Diane的梦境中,使她感到压抑的现实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得以再现。她编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同时夹杂了被改造过的现实的碎片。在梦中她有着和餐厅服务员相同的名字Betty,导演Adam的母亲Coco成为了自己的房东,收银旁的陌生男子成为了自己的化身,墙后的乞丐象征着罪恶,晚宴上偶然瞥到的穿着牛仔服的男子拥有了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梦境赋予了现实中的人以新的身份。此时名为Betty的Diane重新开始了与Camilla的爱情,Camilla在梦中是失忆的,Rita是她的新名字。

现实中的怨恨跟随着Diane来到了梦境。她使Adam走投无路,使Camilla失忆。当她和Rita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床上躺着的正是已经死去的自己的尸体,Rita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变得失控——这正是Diane对Camilla的报复,使Camilla感受到和自己相同的恐惧。

看完影片,我们不得不惊叹于林奇非凡的创造性,他的电影好似梦境,但却是真实的。Diane失控的欲望正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欲望的最大化,而《穆赫兰道》正是奏响在我们心上的欲望变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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