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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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该吃一点抗抑郁药了。” ——杨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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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入了春,长春的温度却四季变换式一天一个样儿,我拎着酒杯光着腿,窗帘儿一掀就坐到了窗台上,脑壳贴在冰玻璃上沁得酒意褪了大半儿,抽着烟直愣愣的盯着楼下的路灯,假装自己也是个掉了漆的路灯可以给其它的路灯一点点被人注视的光亮。
我终于不再吃药了,觉得自己就像不再依赖奶嘴儿的小朋友,想变得和大家一样。但一样又有什么用呢,玩过泥巴的小朋友就是觉得自己手脏就是羞怯的背着手不敢给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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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千奇百怪,又一模一样,我无法如鱼得水的在她们之间生存,甚至仅仅正常的交际都使我恐惧。我就像个徘徊在巨大蜘蛛网上的小虫,小心翼翼举步维艰。在它们一次又一次的示好下终于慢腾腾的挪到了蛛网中央,在这里可以看见光和花朵,还有天上的风雨云月。我正要得意的告诉自己“看吧我就说大家都是好的!”就被那些巨大的蜘蛛嘶吼着吞了个干净。
世间真复杂。
我是一个被糊了一层纸的洞,就算再多人夸我很棒很好很漂亮我也只会小心应着然后在心里默默松口气: “幸亏,又瞒住了。”
大家都太忙,颓躁当然要仔细藏好没人的时候才能偷偷放出来撒会儿欢。其实小窗台的每个夜晚都有我自言自语讲出来的无数秘密和醉醺醺的大笑,低埋着头的泪花儿。我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因为我不允许它们被任何人嘲笑。
或许我不该自己停药的。
一整个冬天都过去了,所有人都说我状态好了许多,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冬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
“春天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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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个晚上我都在犹豫。
可我还是舍不得,还能等。
春天到了还有夏天秋天和冬天,我还能等着心里的洞慢慢填平,或一口将我吞噬。
我不急,我还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