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从外面回来,到地下车库停车。在一个以前没有停过的空位停好,下车得车来,我愣住了。
这个车位的后部,有一个“多”出来的空间,码放着六、七台空调外机,一只三门柜和一个立式衣帽架,还有几只看上去装满了东西的纸箱……
让自己愣住的,不是这些具体的东西,而是,在这一刻,我发现了头脑中关于这个位置原本的“认知”——这负二层的车库不大,从入口进来,到出口出去,尽管绕了N个直角弯,但所有车位就在行车路线的两边,没有盲端,也没有并行线。所以,停着的每排车的后面,不是另一排停着的车尾,就是白墙。
这下,你头脑中就会有一幅很清晰的画面——今天的这个车位,是每次下来负二层,都会经过的,而且,在它对面的左边或右边车位,我都停过不止一次。在头脑的“认知”中,车位的后面“是”一面白墙,而在这个当下,竟然发现“多出来”了一个不小的空间,和这么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紧接着,自己不用转身就知道,从这个空间的进深和灯光来看,从今往后,哪怕我是坐在车里开过,都很容易就“看见”这个空间和这些东西——而就在这一刻之前,我“看到”的是空白,或者说,我头脑中把这个位置“定义”为空白。
这真是个很有趣的体验,我在电梯里还在玩味这前后两个“画面”的对比,所带来的感知上的差异。
电梯到一层的时候,进来了一位住在楼下几层的邻居,我们相互微点了下头,然后就一样地面对门站着。
紧接着,电梯在M层停下——M层是物业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进来了另一位邻居,住在我楼上几层。她进来的时候,眼神扫过了我们两人的面部,然后转身按亮了自己所住的楼层。
等一下,这画风,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身体里面的某个地方好象拉亮了一盏非常微弱的灯——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因为,电梯到了第一站,就在门开的那一瞬,后面进来的那位邻居,大喊一声:
“啊哈,点解係你啊!搞咩鬼,我都没睇到!(怎么是你啊!搞什么鬼,我都没看见你!)”——我反应过来了,在我的印象中,她们俩人以前在电梯里遇见,都是会很热烈地交谈的。
两人会心大笑,然后前面上来的那位出去了,门关上的那一瞬,一张满是笑意的面庞自然而然地转向我,而她看到的,是我满满的“是的,我明白,有时候确实会看到而没看见”的眼神——从一开始,我就和她们一起笑起来,因为我们都刚刚经历了一次“定义空白”。
我们都有过类似的体验,这世界并非是线性存在的,而人脑尤其是成人的脑,已习惯了线性思维,所以,为了让自己习惯和感觉安全,人脑总是在玩着“定义空白”的游戏,来将外部世界和事物,转化为线性的。类似的一幕一幕,也就顺理成章地不断地发生着。同样地,这会带来正向的影响,也有其负向的作用。
等等,发现没有,这里又有一个反转——我那盏拉亮的“灯”,本就是同样的反应过程。
现在回看阅读的过程,你自己有哪些新的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