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立秋几天,天气依然潮湿闷热。这天下午,家住湖州的宗湘若午休醒来,支着身子,懒懒地不想动。他一边听着外面一声紧过一声蝉鸣,一边望着案上的书本发呆。突然地,半掩的窗户「吱哑」一声,湘若转头望去,原来外边吹起了风。
正好没心思读书,不如出去到田间走走凉快一下吧,湘若这么想,起身了出了屋,院里很安静,仆人都在厨房那边休息。湘若也懒得叫人跟着,就一个人往后门走去。
今年的雨水足,田里的庄稼草木都一阵疯长,望去一片郁郁森森。绕过院墙,经过一块稻田,就到了小溪边。溪水清澈,哗哗地流着,两岸水草丰盛,满开着星星点点叫不出名的小黄花。
正走着,却看见前面田边的一大丛蓬起的青蒿摇摆得特别,比旁边的草木都晃动得厉害。「难不成下面有鸭子?」湘若觉得奇怪,站住不动,屏息静气,透过水声,又听得那里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
湘若走到了青蒿丛后,伏身伸手轻轻扳开茎杆,却见草丛后一年轻后生敞胸露怀,身下还有一女子!「嗐!」湘若心里惊呼一声,明白了什么事,忙缩回手,暗自笑笑往后退。
那年轻后生发现了湘若,跳起身,通红着脸,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反方向跑了。那躺在地上的女子也起来,站在一边整衣束发。湘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原来是一位青衣素裙,眉清目秀的女子。
那女子见湘若在盯自己,掩嘴轻轻地笑了一下,想从湘若身边经过。湘若立在道中,挡在她面前,她便开口说:「公子,借道一过。」声音轻柔婉转。湘若见四周无人,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果然又嫩又滑。那女子也不拒绝,低头又笑:「公子,请自重。」
这一下轮到湘若脸红了,他连忙松开女子的手,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女子只好站住,低头侧目。湘若贴近身,问道:「姑娘,刚才和别人约会可如你意了?」女子羞涩地转过脸,更加楚楚动人。湘若看在眼里,胆子一横,将她揽在怀里,双手顺势伸进她的衣里。
女子被湘若的手挠得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骂道:「你这个酸腐秀才,你要怎样就直说怎样,现在你摸来摸去的,算什么呢?」
「好姑娘,你可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湘若并不停手,问道。
「你要我名字做什么?春风一度,即别东西,我可不用你来审查。难不成,你还要把我的名字刻在贞节牌坊上吗?」
「姑娘嘴好利害。只是在田间地里,是那些村夫野人才干的事,不是我的作为。姑娘如此俏丽端庄,即使私底下与别人约会,也不应该如此随便。」
女子听了这话不作声,湘若见她不语,以为她也觉得刚才野合不妥,便跟着说到:「我书房离这里不远,你不如现在跟我来,如何?」
那女子听了后,又掩嘴笑道:「公子果然是读书人,说的话都好有道理,不过,你且先松开我。」湘若讪讪松了手,女子说:「我今天出来有点时候了,怕家里人担心我。不如这样吧,晚上我来找你可好?」
湘若怎能说不好呢?只好给她详细地描述去自己宅院的路,特别是书房后门的标志。女子含笑听着,末了道了个万福,娉娉袅袅地沿着边上的一条斜路走了。湘若望着她的远去的背影,惆怅一会儿,一个人没精打采地返回家中。
聊斋《荷花三娘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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