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维榷这样说,两个孩子依旧对牠毕恭毕敬,像陌生人一样。
究其原因,大概是没有告知名字吧。这样也不至于在称呼上纠结半天。
“喊不出口就叫姐姐吧,我叫维榷,你们两个呢?”
“我姓兰,兰弥生。”
“我是兰墨心。”
维榷点了点头,“先暂时住在医馆几天,等房子收拾得差不多再搬进去。”
两个小孩点点头。“谢谢。”两个小孩不明白,眼前这个姐姐为什么要帮他们。说是可怜,根本不想,这个姐姐连笑都不会笑,眼神冷冷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温柔安慰人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她只是一时兴起吗?
兰墨心喝下药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兰弥生躺在旁边眨着眼看天花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山。”
他的心中有预感父母已经遭遇不测,可是他还是想亲眼看见父母身处何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天。”
兰弥生猛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向维榷。“你认真的吗?”
“今晚我去找,明天我带你去一趟,妹妹让她养好再说。”维榷上前将他按下躺好:“山里有野猪,不去找会被吃掉。”
“不是,我的意思是山里很危险。”
“没事,我会找人一起陪我找。睡觉吧。”
“我和你一起去。”
“所以你就把妹妹一个人丢在医馆里,万一半夜她醒了找不到人可怎么办,父母不在你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兰弥生愣在原地,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维榷。叫醒妹妹一起去吗?他很快打断这个想法,妹妹还病着,跟着出去对身体不好。她能活这么久,应该有过人的本事。
许久,兰弥生才开口:“路上小心姐姐。”
维榷点点头,转身离开。
无妄坡地势不算高,但是其中又有些古怪。
简单来说,闹鬼。
绝云间地势险恶,但是两者的药材品相相差较多。
嗯······先去绝云间看看。如果不在绝云间发现,兴许有希望救回来。
牠在山中穿行,绕着来绕去最终在西面的峭壁下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身旁还有药筐,但是也不能下结论说这是兰父。
接着找找看。
又是许久过去。
维榷只找到一些衣服碎片,人没有找到。
难不成真一语成谶,被野猪叼走吃了。不行不行,要再快点再拖下去估计骨头没得了。
维榷猛吸一口空气,企图闻到空气中散发出的尸臭味。牠这么做不过是徒劳无功。闻到味道除了元素力甜滋滋的味道,业障的苦涩,以及魔神残渣的酸味,其他的味道一概闻不到。
只是,刚刚空气里的业障怎么越发的重了。
维榷顺着这股气息过去,一黄一绿的身影正站在一具身体面前。
“真巧,两位在这里发现什么了?”
“你好。”
“你好维榷,我们正准备找一处好地方安葬她。”
“能把她交给我吗?她也许是我正在找的孩子母亲。”
弥怒让开位置。“既然遇上了,可以回答我们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哦,想知道去问帝君,我什么都不会说。”维榷抱起尸体正要逃走。
却被凭空出现的水墙挡住去路。寻着气息看过去,有两人。
一红一蓝。再往旁边一看,又来一个。
维榷心知这是跑不掉了,便站在原地。
一身红衣的女孩开口:“帝君我们已经问过了,他说是因为您把我们当小孩子看,所以才对我们更加怜爱。”
维榷连连点头:“对对对,帝君对我的心思真了解,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如果你们喊我一声妈妈,我大概也许会全盘托出。”
“你是在开玩笑对吧?”半晌,只有浮舍开口问。
“不然呢?好了好了,气氛已经冷下来,不适合熟人聊天,再会。”
维榷挥挥手,带走两具尸体和些许业障,没了踪迹。
然而,牠逃跑失败被魈抓了回来。
“其实你们没必要知道,这会成为你们的困扰。”
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他们逃过因业障缠身,导致的自相残杀。可是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什么要了他们的命。
维榷不希望他们提心吊胆过完这一生。他们应该快乐,就像他们所求的那样。
逃离痛苦,一切都在变好。
伐难反驳:“是否是困扰,难道不应该由我们来决定吗?”
维榷毫无感情的回应:“哈哈哈。有道理,我说不过你们,已闭嘴。”
牠放弃逃跑的念想,躺在地上当起了哑巴。
众人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用上心头。
“只能这样耗下去了吗?浮舍大哥?”弥怒看向浮舍。
“不能。”
众人看向说话的维榷。
“你不是闭嘴不说吗?”
“哦,已张嘴。”维榷躺在地上望着天,一副长辈的口吻:“浮舍啊,你是大哥,我就简单和你说几句。”
浮舍的结局是残念难消,在层岩巨渊苦熬五百年。这是维榷唯一确定的事。
维榷拉着浮舍走了很远,一路上的清风拂不去心中的愁,纠结一些既定的结局,实在令人苦恼。
“他们向岩王立誓,为护法杀生。其尤者有五,越千年劫数,五夜叉死于非命者其三,不知所终者一。”维榷伸手指了指浮舍。
“还有吗?”
“不知名而亡者众,余者至今唯金鹏而已。”
浮舍觉得奇怪:“我究竟去了何处?连帝君都不知晓是何处吗?”
“不知所终不代表你没有死亡的可能。”
浮舍:“......”
维榷转身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浮舍没想太久,整理好情绪,将笑挂在脸上来掩饰他的心思就回去找其他夜叉。
希望他能够瞒住其他夜叉,要是没瞒住那就......没瞒住吧。
只要这些事不是牠传出来的就和牠没关系。
维榷带着疑似死去的兰父兰母回了家,在附近挖了一个大坑,将两人放进去,以土泥为被给两人盖上,又在周围围上篱笆,这才离开。回到医馆的维榷坐在窗边守着两人,赏月光。
通常来说牠是不用睡觉的,一旦牠必须睡觉的情况出现,那就是牠得睡觉来减少能量。
一般不算是严重的情况吧?严重的话就是沉睡不知道要睡多久。
次日清晨,兰弥生醒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四处寻找维榷。见对方一直站在窗前,似乎在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听上去很轻柔,还有点忧伤。
“姐姐,我的爸爸妈妈找到了吗?”
维榷转过身来,指了指牠放在桌上的早饭,“我找到两个人,至于是不是,需要你来决定。先吃饭,待会你回家看看,我留在这里陪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