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就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你选择漂泊他乡,早晚有一天,你在故土与他乡都会成为异乡人。
当年自然是不懂这话语里的感受,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承认。
这一次回新疆,从2004年我离开新疆去黑龙江读大学算起,已经18年了。
回来刚好赶上妈妈做术后复查,我主动要求陪同,因为过去的18年,除了我休产假和停薪留职,分别在家里呆了半年,其余时间,我每年在家里呆的时间基本上没有超过一个月的。
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几个妹妹操持的,这次妈妈住院做手术,也是妹妹轮流照顾。刚好我能赶上复查的时间,就主动提出来陪妈妈去。
妹妹基于之前的经验,我们提前在网络上挂了号。
我做的事,其实就是陪妈妈在医院排队和等待被叫号。
而就这,我和妈妈整整跑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我深深感受到,自己真正的变成了家乡的异乡人。
我们去的是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原本就不认路的我,对于乌鲁木齐更是一无所知。
第一天妹夫开车送我和妈妈到医院,还没进医院,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要不是大家都带着口罩,完全不觉得我们正身在“疫情时代”。
这家医院我也是第一次来,完全不认路,还好妈妈因为之前的检查和住院,对医院的路线很熟悉,所以基本上都是她带着我走。
我做的就是帮妈妈操作一下手机软件,而这家医院的操作界面和深圳的完全不同,就一个取号,如果没有现场工作人员的帮忙,我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妈妈是术后复查,等我们被叫号以后,医生就问我们开什么检查项目?
当时我一下子就懵逼了,难道做什么检查不是医生说了算吗?
于是我就说,你看我们要做什么检查?
医生特别认真地对我说:“你们说了算!”
我只能离开医生办公室给妹妹打电话。
妹妹就建议做术前做的那几项检查,医生居然就真的按照我的要求开了那几项检查。
然后就是分别找到对应的检查科室,等着被叫号,做检查。
3项检查居然在一天内全部做完了。
于是在妹妹的指导下,我在手机上帮妈妈预约了第二天的医生看报告。
本来一切都特别顺利,在第二天看报告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们,需要去另外一个科室挂号,因为妈妈的一个指数不是特别正常。
结果我在手机上查询后发现,那个科室未来几天都没有号了。
而妈妈的术后康复需要静养,留在乌鲁木齐任何一个妹妹家里,他们都觉得不太适合,所以着急要回去。
而且我们也想快点结束复查。
于是我下意识地又给妹妹打电话,妹妹建议我,可以去现场挂号。
结果我问分诊台,也是说今天没有号了。不过工作人员告诉我,如果医生同意你加号,她就可以帮我办理加号。
于是我找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直接敲门进去,表达了自己希望今天能挂他的号的意愿。
医生是维吾尔族,比较年长,起初对我态度很不好,但并没有直接拒绝,让我在旁边等着。
等他看完一个病人,就让我去告诉工作人员,可以加号。
加完号我本来以为肯定要等很久才能被叫号,结果我发现,刚加完号居然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在医生门口等待的时候,也有几个人过来咨询能不能加号。
我就听到主治医生说,今天本来没有多少病人,来咨询的都可以加号。
这我就有些搞不懂了。明明在医院的挂号终端、手机还是工作人员那里,显示都是无法挂号的!
而实际上,医生说来的病人并不太多。
当然不管怎么样,妈妈的检查算是非常顺利的在2天之内完成了!
爸爸妈妈在第二天的下午就回石河子了。
这2天看起来是我陪着妈妈,其实全程都是妹妹在指导我。
不管是手机上挂号,还是出门后在哪个路口打车更容易、坐什么公交车更快,我都要问妹妹才知道。
虽然我在新疆长大,但是在20岁离开新疆之前,我就是大学要坐火车所以路过了乌鲁木齐,从未进过乌鲁木齐的任何一家医院。
其中我等着被叫号的过程中,有个阿姨跑来工作工作人员这里闹。
主要是孩子帮她在网络上挂号了,但是她不知道来医院还需要取号排队,所以等了一上午都没有人叫她的号,她来咨询才知道自己少了一个环节。
于是很生气的大闹,但无论她怎么闹,工作人员的建议都是她重新排队取号,再等着被叫号。
当时我看着那个阿姨,想想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有熟悉医院流程的妹妹指导,一定也会有那样的失误。
明明是熟悉的故乡,但我时时刻刻都感觉到自己是在异乡。
而眼看着要离开新疆回到深圳,我居然已经开始想念广东的肠粉、粿条……还有星巴克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