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皋杂录》为宋人孙宗鉴所撰,所记以文人轶事及考辨文字为多,陶宗仪《说郛》中有收录。《捧腹编》录其三则。
整理时参考《说郛》四十卷第六十八页(委宛山堂刻本,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本)
第一则·《三相堂》
韩子华玉汝兄弟相继命相。未几,持国又拜门下侍郎,甚有爱立之望。
其家构堂欲榜曰三相。俄持国罢政,遂请老。
东坡闻之曰:“既不成三相堂可即名二相公庙耳。”
注释:
韩绛,字子华。韩亿第三子,熙宁三年拜昭文相(宰相兼昭文馆大学士)。韩缜,字玉汝。韩亿第四子,官至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宰相官阶)。韩维,字持国,韩亿第五子,官至门下侍郎(副相)。
他们的老爹韩亿临近退休也干了几年参知政事。
连殳点评:
家有二相公已是风光一时。
第二则《某别无黄》
东坡元丰间系御史狱谪黄州。元祐初,起,得知登州。未几,以礼部员外郎召。道中,遇当时狱官,甚有愧色。
东坡戏之曰:“有蛇螫杀人,为冥官所追议,法当死。蛇前诉曰:诚有罪。然亦有功,可以自赎。冥官曰:何功也?蛇曰:某有黄,可治病,所活几数人矣。吏考验,不诬,遂免。良久,牵一牛至,狱吏曰:此牛触杀人,亦当死。牛曰:我亦有黄可活病,亦活数人矣,亦得免。
久之,狱吏引一人至,妄言亦有黄。冥官大怒,诘之曰:蛇黄,牛黄皆入药,天下所共知,汝为人,何黄之有?左右交讯,其人窘甚,曰:某别无黄,但有些惭惶。”
连殳点评:
坡公所说的话倒是有点《艾子杂说》的风格。
朝廷之内新旧两党神仙斗法,苏轼作为党争的牺牲品被贬怪罪不得狱官。更何况东坡不是冥官,狱官有惭惶之心已经可以获得东坡的原谅。
说起牛黄,蛇黄,人也有人中黄(非甘草炮制成的中药)。那首打油诗是怎么说来着?
黄汤灌汝口,此物最醒酒。糖高莫上前,不赐一分甜。
此物难寻访,吾欲使其尝。同我一起上,赠与少年郎。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一日,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