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们的细枝末节,我不得不去思考,人的这一生图的是什么呢?如果一场等待是十年、八年,这放在我的身上是难以想象的,我又想起正阳门下的他,和她,本来的最初的美好的愿望与初衷在一场场意外的演变下变得难以预料,我有很多时候真的真的想不太通,我甚至都怀疑我抑郁了,我一再骗自己,可我真的不太喜欢现在的生活,我甚至找不到快乐了,我甚至想不通生活的意义到底什么。大概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的失去与错过,忏悔与伤心,胃痛与肚子胀,如果我还可以活蹦乱跳,那就说明太阳依旧升起,没有谁不起谁,也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甚至开始羡慕路遥先生,他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写出了至顶的《人生》、写出了使我心悦诚服、顶礼膜拜的《平凡的世界》,可他岌岌无名。没有人会记得他,和无数个他们。我活了这么几岁、几十岁,我甚至忘记了追求是什么,他长什么模样我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有人止步不前,暗自伤怀,那个哭泣的人一定是我吧。)
我道是不羡慕海子,也不羡慕太宰治。可是我又十分的羡慕海子,羡慕太宰治。他们躲避了人间最最温暖的人,他们是人间最最冷漠的人,留下了剩下的所有的中毒的人独自离开,不是我们抛弃了他们,是他们抛弃了我们。解药是什么他们没有找到,剩下我们还要从头再寻找。我只想活在自己梦幻的世界里不愿意醒来,这里藏着世间的所有的美好,我相信有些东西会来的迟一些,可我知道他们会来的,只不过可能就是迟了一些罢了。我不愿把黑暗带给人们,我只是黑暗的披露者,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黑暗,并可以和我一起去寻找拯救这个世界的解药。)
我第一次来到了这个城市
火车慢慢摇摇,迎采者想象中的汽笛声,或者蒸汽轮罩,喷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出来。这些都是我的想象,他们什么也没有,或许有,被他们藏在二三十年代的电影里了,我应该很难再见到了。可这些都不太重要了。一个人总还是要“带着漫画闯天涯”的。
火车戛然而止,二哥推着我走出车门,送出最后的长筒似的行李,挥手告别,二哥还要继续坐火车南下,去南方收获他的第一桶金。好心情带着快乐的清新的空气味道,散发着甜甜的天空的白净。车站像是狭长的好望角,每一寸水泥地都挣扎着栽种一个有一个人,你挤一挤,有多出一个位置来,又栽下一人。
新生都应该是被陪着的栽在手心里的宝,而此时的陈锦是栽在水泥地里的一棵摇摇晃晃的突出的杂草。高显的个头,正儿八经的鹤立鸡群。身边的新生一波走过又来一波,他愣是一个人没接着,可真瞎了这么一个白大个,杵在水泥上,还真像倒插在地里的葱白,不过他是倒立的。其他人呱呱的吼那么一嗓子,新生呼啦一下全跑过去,招呼着就跟着走啦,一声一声的“学长、学长”甜甜的叫着,腻的原本闷热的空气又膨胀了起来,呼进了陈锦的肺里,转了一圈又从鼻孔喷出来,耳朵、嘴巴眼睛都可以呼吸,他一张一吸,像是起伏的夏天的空气。
雨说下就下,一阵稀里哗啦,配合着同学的打雷搬的嗓子,这个夏天也就算是凑合着来了这么一场夏雨。一团挣扎在恶劣天气里的没头没脑的乱了方向的小鸡,寻着叫呼声纷纷涌去。你扯着嗓子叫,愣是叫不住没有刹车的这群小鸡仔,拖着呼啦呼啦的行李箱比谁都快,扯着一嗓子的烟,又一班车挤满了。网眼大了有漏网之鱼,鸡仔多了那么难免有掉队的小鸡。站的高望的远的他远远的就瞅见了拖在尾巴的她,他一直盯着,也许就会掉了队了,他心里希望有个掉队的小鸡仔,更希望小鸡仔是她。
站台到楼梯,楼梯又到出口的护栏,最后是夏雨的亲切的迎接,手忙脚乱顾暇不及,最后一个人跳上了班车,车门关了一半,另一半卡着半截的行李包露着接点新鲜城市的夏天的雨。他想这是没有希望了,雨下的不指望停了,他也该回去了。走吧!没由来的他心里想着走了,迈开的步子像是麻木的街头的乞丐,不争气的移动不了,感觉不到沉重,甚至感觉不到腿部的抽动。他没由来的望着空荡而没有关闭的护栏门口,会走出一个她吗?
干河迟也拖不动这个行李箱了,它比她想象中的沉了不是一星半点,她拉不动它,甚至望着护栏的头顶的出口,她没有办法再移动一点,小的行李她推着还行,可楼梯是她真的上不动难题,她或许是有力气的,五六个小时的空着肚子的她没了力气,她真的走不动了。
望台和站台,他看的清清的,他确定有个掉队的,学医的这个男生有着不同于其他专业的男生的细腻与耐心。护栏的出口留的有刚好的一人大小的通道。他堵在那里,遮住了所有的从外面世界照进黑暗地下的光明。人体的轮廓是不规则的图形,在光影挡不住的地方,光亮化成光线穿插进去,是一道道光柱打进了黑暗里面,悄无声息。
她也不曾想自己真的没有那二两的力气,卡在出道口的楼梯第一节,索性坐在行李上先喘口气。那一时刻,少女的幻想笼络心头“如果有一个风度翩翩美少年,此时乘坐白马而来,那一定是美极了的事情了”,她幻想的沉寂中没有醒来,一个人坐在那里数落着匆忙丢下自己的二哥,他可是答应爹送自己到落脚的地方的,火车又驶动了,地面的震动告诉自己二哥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或许心里有更好的答案,或者自己已经是放下了。时间冲磨着岁月的年轮,驻进了他的眉角,他挥动着一个叫做梦想的东西,不争气的撒下了这个夏天最大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