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时的纠察兵(一)

       旨在怀念童年和朋友在行政区玩耍打闹的时光,我们骑车跟踪纠察,曾在特训场和学员宿舍楼前的草坪上度过不少快乐的日子。

      (由于篇幅问题,该文分为四次推送)

                                                                                 (一)

       那些在炽日下整齐移动的军绿色身影终于寻着地方坐下了。那天是一年一度的军区运动会,西操场的四周插满彩旗,一切都和往年一样精彩,可是,今年却有些事情值得好好回忆。我当时当然并不觉得有更特殊的地方,只是十几年光阴流去后,我终于在二零年的四月底想起来了什么。那是在现在的我看来已经很远很远的二零一零年,可那段时间却像怀旧思绪中的幽灵,愈发让我念记起来。

       当时原只是我和朋友在吵闹的赛场待够了,瞧见操场外特训场边的一角更显安静,便想即刻逃离这没完没了的喧嚣。我们不被允许进入特训场玩,所以我们只能无精打采地往那儿的外围走去。

       但是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纠察兵,他笔直地在特训场边站岗。当还坐在草坪上看比赛时,我就注意到他了。因为他独自一人站着时那种清冷的孤傲,更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挺直的腰杆。我从小便总会留意角落的风景,而现在亦然。

       不隔几十米的地方正热火朝天地开着运动会,大家穿着运动服、常服或是体能服,呐喊欢呼声一阵比一阵高。那边的阳光下人声鼎沸,铺上松针的水泥路这边却充斥着孤独和冷清的空气。不远处停着偏三轮摩托车,纠察则注视着前方。我突然觉得一种很强很深的敬畏和崇拜攫住我的心,也许是因为那套从小在我心中便极具分量的军服,还有他那充满斗志的坚毅眼神。

       在这么多人中,他们是极少眼睛闪烁特殊光芒的人。或许这就是我爱将士们的理由吧,他们总能激起我内心不一样的情感。那会儿,我被吸引住了。

       虽然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个士兵,我却迷迷糊糊不自觉地走到离他更近的地方。那天的氛围较于平常更显轻松,我才斗胆走到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在不认识他前,我常看到他在院里巡逻,但那会儿我是远远站着,只能朝他投去敬畏的目光。而有次,我甚至很尴尬地被他和另一个哥哥从办公楼边的狗洞里提出来,他那威严的声音让我们不寒而栗。

      “我只数三声,你们最好赶快出来!三——二——一——”

       那样的死亡倒计时似乎仍在耳廓回萦,那时的我真正觉得自己与他们有一段距离。他们是正义的使者,我们则是只会惹麻烦的笨小孩。现在,我离他稍稍近些,我仍旧用属于小孩注释大人时特有的不安目光看着他。

       然后,他对我笑了下,亲切而和蔼。

       他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但他低下头,对我笑了。对于和他聊天沟通,原来我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十岁的我认为纠察毫无疑问都是严肃的代名词,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打扰他们,就是简单地说上几句话也不行。但是一切在这个笑容后改变,他对我笑了。这样的笑容将如潮水袭来的忧虑击退了。

        噢,阳光下另一种温暖的表现方式。

       其实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非常喜欢那个可爱的哥哥。也许在那会儿他对我展露友好笑容时,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了。但是因为年幼,我从没有好好品味心底的情感,从而迫使这样的遗忘持续了整整十年。直到二零二零年,当全世界都被新冠病毒搅得一团糟的时候,我坐在阳台上,脑子空空地望向窗外。这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都一样,但记忆却无征兆地突然让这位童年时的纠察兵浮出水面。

       我愣住了。

       他那会儿的年纪和我现在一样,二十岁,我很喜欢他的笑容。二十岁的笑容,它匀匀地揉进了青春和活力,我立即被吸引住了。尽管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就算有机会,我大概也会害羞地不敢问。我是个动辄紧张得局促不安的小孩,我自然不敢问这些。那时,我只是很天真地问他多少岁了。

       “二十。”他回答说。

       “还不错,虽然比我大很多,你还很年轻。”我深沉地说。

       后来我觉得自己当时好没礼貌,这样煞有介事的故作姿态实在是可笑至极,但当时我们三个人都默契地大笑起来。我提着鞭子的双手无处安放,我几乎忘记身边的朋友。她大概在对着松树进行鞭打练习,我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被我夸年轻的纠察兵。

       二十岁在只有十岁的我看来真的好远好远啊,我得再经过大概这样漫长的十年才行。也许到了和他一样的年纪,我便会懂得许多大人的事情了,也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很累地装成熟了吧?当时我这样想着,空气便沉默地凝结住了,大家缄默许久。

       然而,现在虽然只有四个月便要到二十岁了,我却仍觉得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孩。我不懂社会,只有上了大学并看了用以构建人生的各类书本,我才稍稍懂得些什么。但是很多事情我仍旧无从知晓。那会儿我觉得他该是比我明白很多很多的人,也许就相当于这会儿的我认为父母是无所不能的。但是,真的这样吗?

       认为长大后便会懂得更多就是小时候对长大的最大误会吧?以为随着年龄增长,自己的阅历和知识无论如何都会大有提高——这真是最大的笑话。小孩子以为大人能扛得住所有大风大浪,可大人又怎能扛得住一切呐?他们只是过期的小孩,他们永远都是孩子,只是比我们略大一些,不得不承担更多的重担。他们和我们一样在陌生的世界中摸索前行,也常常摔得头破血流。但他们很少当着众人哭泣,因为他们背负着所谓“大人”的名号。

       所以,如果给我个机会穿越到过去,我会生气地提着还是儿童的我的耳朵训斥——“你这个幼稚又自以为是的笨小孩,我告诉你,长到大学那会儿很好,但到了工作挣钱那样的年纪才不好呢!”

      “那我该叫你叔叔还是哥哥呐?”我问。

      “当然是哥哥,好好看看,我有那么老吗?”他笑得声音都在颤抖。

      “年轻当然是年轻,但老当然是比我老点啊。”我小声地说。后来我想起这句话,实在是讨厌自己愚蠢的回答能力。

      “嗯?”他大概听到了,我看见他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不问问我多大啦?”

      “是的了,你说的没错。那么,小朋友你几岁啦?在哪里读书呢?”他叫我小朋友,他的声音多好听啊。

      “我十岁了,我上先烈东小学四年级了。”我努力摆出一副大人回答问题时无所谓的模样,可那稚嫩的声音出卖了一切。

      “四年级可不错,你住在这里吗?”

      “是的,我爸爸在那儿呢。”我往他后面指去,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他笑着点点头。我那练习鞭子的朋友告诉他,她的爸爸也在队里呢,他也是队长。不过现在这会儿,他们大概是在比赛,她找都找不到他。

       “那么,你们不去看有趣的比赛吗?”

       “那里太吵了,我更喜欢这里。不过你好孤单啊,我们过来陪你玩。”

     (我这愚蠢的回答!你这笨小孩,这叫享受清净知道吗?)

      “我可玩不了,这是我的任务啊。而且,你好好瞧瞧这儿,这样难得清净的地方,你不喜欢吗?”他轻轻地说。

      “说实话,还不错。”

       他也许有一米八多,因为我记得自己得高高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但也许他没那么高,只是因为那时十岁左右的我身高堪忧,长得太贴近地面了。但一米七还是一米八又怎样?虽然他也的确长得清秀,但谁在乎他的长相亦或是身高呢?我更在意的是当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时,我和朋友能像个跟屁虫一样吵吵闹闹围在他身边的短暂时光,我只是喜欢和这个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光啊。

       那天的阳光很盛,他稳稳地在似火骄阳中站了两个时辰。我想告诉他,我早就注意到这群守护着偏僻宁静的人了。

      “那辆摩托车好像日本人的啊。就是我在《太行山上》中看到的那种。”

      “这叫做偏三轮摩托车。”他说,“你看过《太行山上》?”

       我点点头,目光死死攫住那辆覆上军绿色的帅气摩托。我当然看过《太行山上》!那会儿我该是五岁,已知的世界中只有美好和快乐,我没有历史的概念。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我一无所知,更别提在日后念之便愤恨不平的侵华战争。那天晚上,士兵们坐在东操场边的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我也坐在爸爸旁边。

       但是我怎么知道电影讲述的是什么?轰炸机发着恐怖的声响掠过太行山,炸弹让大地沦陷在一片骇人的火光中。这些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场面?为什么和我生活的这个世界如此不同?

       我不安地望向头顶这片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天空,感到令人窒息的恐惧。我分不清电影和现实,我的头顶也将飞来日本人的飞机吗?那晚,在发抖的恐惧中,我只记住了零星几个不连串的场景,我当然忘记是出自这部伟大的纪念电影。直到十年后,我偶然翻出《太行山上》,几个我认为毫无关联的镜头终于串起了儿时记忆中的画面,我这样忘乎所以地回味着那些场景,不觉泪流满面。

       纠察哥哥,他的脸上滚着汗珠,但他仍紧绷着身体不放松。这就是一个军人最让人敬佩的地方吧!我从小便对这些军中英雄万分恭敬,他们值得。直到现在,有部队经过我身边时,我仍会习惯性地低下头小步快速走过。他们身上的那套军装值得最高礼仪,他们甚至值得受我等稽首之礼。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最棒的国之长城,他们该被捧上天成为闪烁耀眼的明星。

       我们大概聊了许久,其中我还讲了许多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话”。那会儿我紧张得甚至连话语也组织不清,但他总是会礼貌地笑笑,然后鼓励我继续讲下去。不知聊了多久,我感到口渴,便和朋友去小卖部买饮料喝。

       “也许我们能给他也买一瓶,他太累了。”结账时我说。

       “你别操心了,我觉得他不会要的,也许你还会赔上一瓶水。你真以为你和他熟悉了?”朋友毫不在意地说。

       “怎么能叫赔呢?”我有点气愤。

       “你们就是陌生人而已!”

       “我们是陌生人吗?”我愣住了。

      “你以为和他说上几句话就成熟人了?真是笑话。”她嘲讽地打开瓶盖啜饮冰凉的饮料,而她微微上扬的眉毛则像随时捅穿我心脏的尖刀。

       我突然感到很失落。

       陌生人,这个可怕的字眼突然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她说的对,我们仅仅是说了几句话,我们只是成千上万个和他说上几句话的人中的其中两个而已。也许,我们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一小时自以为是的熟人,和从今往后的陌生人。我们不可能经常见到,我们只是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而其中一个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没完没了地对松树进行鞭打练习,另一个则连最简单的笑话也说不好。

       我们和他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而那天只属于如火滚烫的秋日消遣,我们算得上什么呢?而那个笨小孩的倒霉处境,则就像被困在极冷的北冰洋冰山上那样,他只是轻轻将手放在烤盆上暖暖,而她却将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熊熊烈火中直至燃烧殆尽。

       我突然想哭。

      “你别傻了,走吧!让我们看看他走了没有。”朋友催促我。

       我提着哗哗作响的袋子经过赛场,那里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百米比赛,我被留在时空的缝隙里,孤独不已。袋子里兜了两瓶脉动外加一包辣条,我仍旧多买了一瓶,是给那位哥哥的。那时社会运转的步伐很慢,我们仍旧用现金慢慢交易。

       那真是漫长的几分钟,我把手伸过去,看着十元钱变成老板收银台里可怜的一元。我攥紧皱巴巴的一元钱纸币,心怦怦跳着。

       他实在是太累了,我们应该给他点慰藉。什么外界的阻挠都无法动摇一个顽固派的决心,我抓着仿佛重千斤的袋子,一步一步踏在通向我新朋友的小道上。只是我不知道,等我们磨磨蹭蹭地回到洒满松针的特训场边时,他不见了。另一个纠察和那辆摩托车也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

       我抓着那瓶冰冷的饮料,四处望着,可他们消失得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叶片在烈火的炙烤中无力摇晃,道道阳光被稀疏不定的叶子粉碎成斑驳的白光,周围都是原来的样子。瓶子的外表结了一层厚厚的水汽,我的手冰得麻木,但我紧紧抓着不愿松开。

       我就那样站在松树下,站在他方才站的地方。几滴水像深色花开在路面,那大概是他的汗珠。在这样猛烈燃烧的阳光下,这些汗水仍没干。仍没干……我蹲在地上。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了,我仍没看见他的身影。一切似乎变得恍惚起来,我左边堆上浅色沙砾的训练场像一大片炽热的沙漠,我的右边则是漫无边际接上天际线的草原。无数人跑过我的眼前,他们留下像光影一般的痕迹。

       十几分钟前,他顶着烈日站在与热闹格格不入的角落,陪伴自己的只有心跳和汗水,而这样和谐的氛围在一个时辰后被两个吵吵闹闹的小孩扰乱了。朋友颇有英姿地挥动手中的鞭子,我手舞足蹈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的故事,而纠察则昂然立于另一片与它地迥然不同的世界里,任凭汗如悬泉。

       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不久的刚才,但现在,它们都如蒸发般不见了踪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把属于他的饮料放在他站的地方。我看着那小小方寸的土地,那里曾经站着一个和我们聊得甚欢的朋友。

      “走吧。”我说。

       我记得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对他展露的每一个笑容都念念不忘,当夜阑人静躺在床上时,我反复咀嚼那些并无丝毫特殊的对话。仅仅是再普通不过的话语而已,但这是时间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我在任何时候牢牢抓住它,唯恐其在倏忽间消失无踪。

       但那天后,我很久很久都没看见他。我们别得太匆忙了,仅仅是买水的十几分钟后,很久我都再没有见到他。也许他太忙了,而且……相对于他的朋友、老师、家人,他的身边肯定会有更多的熟人,他大概早就忘记那个张口就问他年龄的粗鲁小孩了。

       这样后的每天,每次在行政区礼堂前下校车后,我会以各种借口在警勤队大楼前徘徊一会儿,也许在等那个哥哥。我自己没有哥哥,但他当我的哥哥刚好,我早就把他认为自己的哥哥了。我也并没有察觉,从几乎天天必见的西操场到北门,这个大院主路的每一个地方,在每日都留有我的怀念和幻想。虽然也许他没拿我当回事,因为这只是一个很傻的小孩,和他年龄相去甚远。我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他的样貌了。于是,我常常绞尽脑汁回忆那天仰着头和他说话时的场景。虽然背着光,我看得不那么真切,但只要他一出现,我要求自己一定要认出他。无论如何,必须要认出。

       我等着他出现,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和他随意聊上几句话。或许他会探出头,然后在不经意间瞥到一个呆呆伫立在夕阳下的瘦弱小孩。一个穿着绿校服的小孩,这个在从外表上分不清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的学生。她背着过大的书包,皮肤被晒得黝黑,她热得汗流浃背。可因为抱着能见到一个人的心理,她常常一站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可惜无数天过去,一个星期接着一个星期平淡地流去,在无比的失落中,她大概终于还是放弃了等待。

       夏天台风带来的雨水纷纷洒洒,而冬天则充斥着漫长得看不到头的干燥。小学生活还得照样过,我还是照样在放学后偷偷揣着辣条上车,和同伴们在地下室打枪战,苦着脸做看不到头的作业。周六的早晨,我会耐着性子在极慢的网速下玩上几盘泡泡堂小游戏,然后慢慢等着周末八点半的迪迦奥特曼,我清楚只有它能让我高兴上好一会儿。日升日落,新的一天总在对梦境恋恋不舍的分别中开始,到了晚上,我又得闭上眼乖乖睡觉。

       日子太平淡了,而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几乎让我忘记了那一天。当偶尔念起运动会的时候,我也苦笑着让自己尽快忘记。那些从前的记忆就像被时间慢慢磨去字迹的信,我大概已全然忘却当时那会儿的快乐了。当没和他说话时,我几乎天天可以见到他,当自己期待见到他时,他却像蒸发般消失了。那些情思之类的感觉已然被打落至海底成为化石,虽然能从外观大致辨认曾经的轮廓,却对亘古前那些微小的细节再也无从知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月后,我知道自己大概已经不再对那天念念不忘了。也许隔上一个星期,我还会忍不住想想,但却没当时那种强烈的感觉了。

      “人家兴许早已忘记了,就你还像个可怜的思念者一样对一件小事儿念念不忘。何苦呐?”我像当时朋友讽刺我那样鄙视自己的灵魂。

       我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对珍爱的人或事心存执念,也能在更短的时间内与之一刀两断。它似乎就和平常发生在小学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最终消融在时间的磨洗中。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几个月后的一天。也是一个阳光的皪的午后,当我和往常一样无所顾忌地走在南北相通的小路上时,我看到了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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