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满山爷爷大喝一声,声若洪钟,“把老鼠夹给我留下来,谁允许你把老鼠夹带走的?”
故意的,死老头绝对是故意的!这老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自己走远了,不!跳远了才说。赖子微微一愣后,皱着眉头,怒火冲天,他单脚转了一个圈,望见满山爷爷浑身上下散发着寒冬腊月的寒冷气息,仿佛只要赖子靠近,就能被这寒气冰封似的。
这一看就把赖子吓呆了,自从满山爷爷搬来这个村子后,他就没见过满山爷爷这副震怒的样子。本来想咆哮而出的话都冲到了喉头,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左手撑着一边的小树枝,右手按着胸口,压制着体内升腾而起的怒火。
敌强我弱,没办法,赖子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对不起,满山爷爷,我这就把老鼠夹拔下来。”
说完,赖子扶着树枝慢慢蹲下来,屁股沾上了泥巴也浑然不觉。他深吸一口气,“起!”说着右手使出最大力气按住了老鼠夹的把手,把手按下后,脚板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痛感也减轻了大半。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盯着冒血的伤口,来不及处理伤口,拿起了老鼠夹,再次单脚跳了回去。
到了满山爷爷跟前,赖子把老鼠夹递给了他,还说,“满山爷爷,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满山爷爷皱着的眉头得到稍许舒缓,接过了老鼠夹,听到赖子这话,顿时又火起,“什么?你还想有下次?”
满山爷爷扬起老鼠夹,作势要揍他一顿。
赖子眼疾手快,立刻低头,缩着肩膀,小心翼翼说,“不敢了,没有,没有了……”他见满山爷爷的手没有落下来,暗自松了口气。说完第三次跳走了。
满山爷爷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尽头。他陷入了沉思,他视之为珍宝的东西再次被人盯上(同义词怎么拼音了?),他的内心又被激起了层层波澜。
难怪他今天暴怒,要给赖子一个深刻的教训,毕竟往事难忘。
时隔二十年,他仍旧无法忘记那一件事情。他以为随着自己的搬迁,不再去想,那件事就会被自己彻底地忘记。然而,事实却再次残忍地提醒了他,他的内心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件事情。
就在昨天看到了地上的那颗突兀的鸡肉之后,他的心事再次涌上脑海。当晚,他做了个噩梦,梦境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事情的经过,他再次被梦中惊悚的场景吓醒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若要论源头的话,要从满山的爷爷说起。
满山爷爷的爷爷名叫福全,家住在东北,上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幅满,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哥哥则开了一个包子铺,维持着全家的活计。
福全他年轻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混混,整天不务正业,跟着一些当地的小混混到处耍滑头,混吃混喝过日子。为了这事,福全的父母对他恨铁不成钢之余又忧心忡忡,怕有一天两老不在了,这个小儿子何去何从。
福全却不是一个听之任之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见,对父母的话不置可否,既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摇头拒绝。经常只是沉默着,或者干脆走到另一边躲避。
福全刚开始只是在村里混日子,后来有一天跟着其他小混混去到附近的大集市上,想着骗点东西吃。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经过了投票决定,他打头阵,独自走到了一个卖水果的妇人摊子前。其他人作下一步计划。
福全指着胖大的香瓜,“你这怎么个卖法?”
妇人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十个铜板一斤。小伙子要多少?”
福全看了看香喷喷的香瓜,吞了吞口水,“哦,那个,你给我秤个六斤吧!”
“好的。”说完妇人就捡起了香瓜放进布袋里秤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香瓜递过来了,福全接过香瓜,掏了掏口袋。
妇人盯着他的右手,他却半天也没有掏出个钱币来,妇人表情古怪,“你没有钱?”
福全摆摆手说,“有,有的,刚才我明明带来了的,不好意思,我再掏掏看。”福全把全身上下的衣兜都给翻了出来,却没有翻到一个铜币。妇人面露怒色,正要发作。
福全却说,“那个,老板,我去叫我兄弟拿钱过来,我可不可以先把水果拿过去呀?你看,他就在不远处,几步路而已!”说完他朝近处一个身穿黑衣的伙伴招招手,再做了一个钱的动作。
妇人一看,便也同意了,毕竟这是正规集市,哪个骗子敢在这里行骗?不要命了?
这事说起来,归根结底就是年少不知愁惹的祸,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他们早就习惯了到处行骗,幸运的是从来没有被抓过,所以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个管理严格的大集市。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福全他们果然要出事了。
黑衣少年老远看见他打手势,点点头,冲了过来。福全等他他走到半路时,迎面也往集市外走,他俩很快就在集市中间擦肩而过擦肩而过。黑衣少年给他使眼色,他面带得逞的微笑,回敬了黑衣少年一个挤眉弄眼。
黑衣少年快速走到了水果摊前站住了,妇人没等福全走远就伸手向黑衣少年要钱,“呐,快给钱吧!一共六十个铜板。”
黑衣少年装模做样地掏口袋,认真地掏了一会儿,眼角的余光偷偷瞄见了福全已经走远。那妇人本就有些疑惑,福全走后就心下焦急地捏着衣角。这下看到黑衣少年半天没有递上钱,突然就感到不对劲了,正要发作。
黑衣少年怎会容忍妇人的下一个动作?他向来看眼色行事,妇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根本没能逃过他敏锐的双眼。
黑衣少年突然勾唇一笑,停下了掏钱的动作,蓦地指着天边高照的艳阳,高声惊叹,“哇!太神奇了那天上竟然飞来了一只白鹤!雪白的羽毛,乌黑的尖嘴!”
那白鹤是何等高贵的动物呀?任凭谁都知道天上不可能突然飞来一只白鹤,但是好奇心作祟,妇人下意识就抬头张望天际。天空湛蓝湛蓝,独有那刺眼的光芒。又哪里有一只白鹤的身影“”
黑衣少年在妇人抬眼那瞬间就一溜烟跑了,等妇人茫然地看天空,突然瞥见眼前飞掠过的身影时,立刻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她头冒青烟,怒吼:“来人啊!有人……”她愤怒的吼叫立刻引来了集市上挑选物品的顾客和口若悬河的老板的侧目。大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立刻噤声,朝妇人这边看过来。
就在妇人喊出了前几个字,众人不明所以转头过来的瞬间,蓦地,空中不知从哪里跃来了一个蓝衣男子。他蓝色的衣摆随风飘逸,墨黑的长发扬自脑后,右手前伸,食指和中指绷直了,整个人与虚空摩擦出一股气流。
妇人惊呆了,停止了喊叫,直愣愣盯着帅气的蓝衣男子朝自己飞扑过来。从虚空里带出来的一股风环绕着蓝衣男子周身,迎面朝妇人涌过来。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纷纷如雕塑一般呆头呆脑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这年头会飞的可不多,能让自己碰见的机会更是不多了。
蓝衣男子轻盈地落地,又是一个急转身,在地上绕了个优雅的弧度后,嘴角上扬,左手忽然就呈上了一堆铜板,伸至妇人面前时,他那魅惑的红唇轻轻开启,“老板请别喧哗,钱在这里,请收下,一分不差!”
妇人呆若木鸡,见到是铜板,立刻收手合拢成半圆形,放在蓝衣男子手下。蓝衣男子满意地翻转手掌,把铜板悉数倒到妇人手里。只听得铜板在空中发出了好听的哗啦啦声,哗啦啦声,蓝衣男子又开口道,“谢了!”
这话一出口,蓝衣男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追上了福全等一伙人,并且挡在了他们前面的路上,双手环胸。又是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说,“呵呵……溜得倒是挺快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