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网易云音乐,找到已经很久不听的歌单,悠远而熟悉的旋律响起了。就这样,一边听着歌,一边写下这篇文章,似乎,这样能赋予它一种庄严的仪式感。因为,我写下的不仅是口齿留香的美食,还是那份隐藏在背后的沉甸甸的爱。
现在,我每天早餐固定吃一个水煮蛋,有了最原始的鸡蛋的味道,我一天都觉得能量满满。我一直告诉自己这种能量是爷爷给的,尽管我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离我很远,但这种一闻就知道是鸡蛋的味道,离我很近,让我感觉爷爷在我心里从未走远。只有我知道,爷爷用两个鸡蛋,做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好吃的月光浓汤。
从我初中开始,爷爷就住在乡下的老家,而我就在县城里上学。所以,我只有在节假日才能回去看看爷爷。爷爷年纪大了,但他在家里一直没闲下来,抓了十来只鸡自己养着,一天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煮饭,剥玉米粒,摘青菜喂给鸡吃。因为他觉得只有自己养的鸡才最好吃最安全,只有把鸡养得肥肥,我们回去才有最健康最正宗的鸡肉吃,只有把母鸡照料好了,我才能吃到最好的鸡蛋。所以每当他听到母鸡那预示着下蛋的声音,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跑去鸡窝里,小心翼翼地捧起热乎乎的鸡蛋,放进自己床底下的篮子里,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吃,都留着我回来给我煮汤吃。每当我回家,看到他床底下满满的一篮的鸡蛋,我眼睛忽然就模糊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看着他心满意足地裂开嘴笑,我赶紧偷偷抹去想要往下掉的泪珠。
晚饭过一个小时后,爷爷就会重新生火,摘两片青菜叶切碎,再切好葱花和姜片,打两个鸡蛋到碗里,爷爷打鸡蛋的手法绝不会把鸡蛋弄碎。准备好后,舀两碗从山下流下的泉水到锅里,煮开后将青菜叶,红枣和姜片放进去,加适量的油和盐,接着把鸡蛋顺着锅边倒下去,他就会拍着手,拍15下后就会把火撤掉,再滴几滴清酒和酱油到鸡蛋上,撒上葱花。他这样做就是保证鸡蛋煮得嫩嫩的,因为我喜欢吃蛋黄3分熟的滑滑的感觉。将做好的汤盛进碗里,送去我的房间。那时,村里还没装灯,但乡下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爷爷便迎着月光,捧着热乎乎的鸡蛋汤,一路叫着我的小名。两个金黄的蛋黄外面裹着洁白的蛋花,在月光下就像爷爷宠爱的小公主,穿着雪白的大裙摆裙子,翩翩起舞。
我想,这位小公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尽管再也吃不到爷爷亲手做的月光浓汤了,但汤的鲜美,鸡蛋的滑口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爷爷,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你,也一直想月光浓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