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一度他是苍老的脸,白色像女士的连体丝袜,是迈克尔·杰克逊的那种变态的白色,日本艺妓的妆容,头发是长的银白色。在人群中,我的眼睛总是轻易抓住他的,他和一个黑发女人,脸上爬满皱纹的女人举止亲密,我退避献上无限祝福。一如我血液里的善良,带了一点爱情被动者的窝囊,我爱他,爱得无可救药。我和现实中一样年轻,一样热血沸腾,一样渴望他的生殖器进入。
他又恢复如初了,遥遥看,仍是那个我爱过的男子,黑色的衣服,脸的轮廓,胡子依然是离开前我为他修剪的形状,我伸手去触摸,他竟然笑了,我也笑了(我想起那个炙热的午间,我去找他,人群中,我穿着花色的衣服,他对我笑,我感受到一种被赦免的解脱感,我也笑了)。可他分明冷得和北极的冰川一样,他说:我不爱你了,烟火。原来我的名字叫做烟火,在梦里,我是哑的。
他向远处跑去,我亦飞奔而去(那个夜,我也是如此反复,任性得阻止他离开我的视线,我那么渴望,爱情是可以有一点光亮的,在沉沉的绝望的黑里。),他纵身一跃,跳入泥潭中,泥潭很深,他跳得很远。他在诱惑我,挑衅地,他说:烟火,你下不来的,我要走了。可他停在那里看我,我偏不肯罢休,找了一条滑路,毫不犹豫下去,我抱住了他,终于抱住了,千辛万苦,我追了他太久的路,终于,是身体慰藉另一个身体的拥抱。我变得赤身裸体,这世上已经再没有旁人,他也裸着上身,他把头埋进我的胸脯,并没有抗拒我,我落下泪来。(那天,我抱着他,他面无表情,我不自觉落了泪,他对我的泪只有嗤之以鼻和厌恶。)
我们可以拥抱,可是并不相爱了,再也无法在同一个空间用同一颗纯净的心,坦诚相待。我对于他的无情深恶痛绝,而我被他骨子里的理智所震慑,曾经璀璨浓烈,终于情淡熄灭。
这三个月,我做了十八个关于他的梦。我所执迷的爱情,只是一段记忆,只是多巴胺作祟。那么,多巴胺先生,请你离开我好吗?